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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旁邊的外牆受到重擊,龜裂成蛛網一樣的細紋,海水正自那些縫隙汩汩地湧進石牢,不大會兒工夫就漫過了兩個人的腳面。

丁琴低咳了兩聲,踉蹌著扶住了邊上的石牆,他強撐道:“大先生,……我不成了。我會將牢門開啟,鞏騰發死了,你就奪了那小姑娘的舍,快些逃吧。我丁琴這輩子……終於做了一件有價值的事。”

季有風默了一默,說道:“丁琴,我對你毫無恩惠,卻得你捨命相救。……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去幫你完成。”

丁琴已經在費力地開牢門上的那把鎖,他聽到季有風的話,含糊地笑了一聲:“沒有,我沒有心願未了。丁琴此生,能為知己而死,並無遺憾。”

他終於開啟了那鎖,卻沒有餘力去推開牢門,身體緩緩歪倒在一旁,順著牆壁滑倒於地,在牆上留下豔紅的一行血跡,就此絕了聲息。

紅箋聽著這一切,怔怔地站在床榻邊上。

哪怕就是丁琴說叫季有風奪舍她逃命,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此時四下裡靜悄悄的,唯聞急促的流水聲,石牢裡就只剩下了她和季有風兩個活著的人,就如同這二十年來的他倆過的每一天一樣。

可實際上季有風被斷腸索穿身而過,他要脫身離開這石牢,只有奪舍換一具身體。否則等海水將石牢灌滿,在這個沒有真元可以補充的地方,任他是元嬰修士,最終也難逃一死。

換言之,她和季有風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前輩會選擇奪舍自己嗎?紅箋閉了閉眼睛,強令自己想到:“不對,我才剛剛築基,又足足耽誤了二十年沒能修煉,這裡是冰川下面的深海,只怕以我的修為,還未能浮出水面便被活活凍死。這種處境分明是他活下去的機會大些。”

冰冷的海水帶著刺骨的寒意自門上的小窗戶湧進來,越積越深,很快就淹沒了床榻的四隻腳,是時候必須要做出抉擇了。

☆、第一百零七章 永失天真

季有風在黑暗中伸出了手,說道:“丫頭,你過來。”

紅箋默默靠近過去,坐在了床榻邊上,和季有風兩手相握。

季有風嘆了口氣,摸上紅箋的臉,問道:“傻丫頭,你沒聽到丁琴剛才說了什麼嗎,我被斷腸索困在這裡,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奪舍你,你怎麼還不跑?”

紅箋乖乖任他將溫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答非所問地感慨道:“前輩,人活於世上真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煎熬,充滿了絕望。你說為什麼有的人不用像我們這樣,活得這麼辛苦?”

季有風怔了怔,似是笑了一聲,回答她道:“你看那些被養起來的豬,它們吃了睡,睡了吃,全無煩惱,是不是過得很舒服?你也說了,憨人懶人都有福,唯獨剩下我們這種聰明人只好受累。”

紅箋默然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承認季有風說的有道理,她側著臉在季有風掌心上蹭了蹭,說道:“時間不多了,前輩。開始吧,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再受苦了。”

季有風頗為意外:“就這樣?”

紅箋笑了笑,輕聲道:“是啊,就這樣吧。我的心願你也清楚,以後丹崖宗的事情就要拜託前輩了。你要好好保重。”

季有風長長嘆了口氣。他拉著紅箋在床上躺了下來,伸出手臂環過她的纖腰,一隻手掌放在她的背上,又將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這正是一個無比珍愛的摟抱姿勢。

紅箋不知道被奪舍會是什麼感覺,但因為奪舍她的人是季有風,她在心裡早已經放棄了抵抗。

但紅箋隨即便感覺出不對勁來,兩股真元正透過季有風的一雙手掌源源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裡,澎湃的金系真元正以五行相生的力量在幫助她運轉水靈根,飛快地提升著修為。

這哪裡是什麼奪舍,竟是季有風在這種生死關頭對著她施展了萬化生滅功。

金生水。

他二人一個金靈根。一個水靈根。

直到這個時候紅箋才驀然醒悟,原來自那次季有云來勸降,前輩竟便有了這種打算。他怕自己有所察覺,將這計劃隱藏在了一次次的打賭玩笑當中。

季有風雖是元嬰,此前卻同她一樣被囚禁在大牢中無法修煉,若不是他常常推敲思考,這萬化生滅功怎麼可能初次施展便如此嫻熟,甚至威力遠遠超過了對這門功法熟悉之極的自己?

“他竟要放棄他自己,來成全我活下去。”紅箋只覺腦袋裡嗡嗡作響,無法再作別的思考。只是用力地掙扎起來。

季有風力透臂膀,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