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華殿裡晚潮峰眾人被層層包圍在當中,一個個義憤填膺,看樣子剛才已經爭辯了一番,卻被同門制止了。而周圍其它諸峰修士臉上的神情大多是震驚,不信,以及茫然無措。
難怪陳載之驚怒交加,紅箋雖然沒聽到鞏大先生前面說的什麼,只聽這話意。再看殿內眾人反應,哪裡還不知道戴明池一行意欲栽贓陷害的人正是無辜受到牽連的師祖孫幼公。
不,從那季有云來到丹崖宗。自秦寶閒而到大師伯井白溪,這個陰謀便一步步地開始了。戴明池一夥人想做什麼?如此行事,哪裡還是道修所為,難道他們一個個的都寧願放棄大道,自此永墮心魔劫數?
紅箋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看到的情況簡單同陳載之講了講。
她很擔心瞭解實情的大師兄丁春雪會受不了師祖被詆譭而衝出去揭穿那戴明池,所幸這半天丁春雪只是默然站在情緒激動的師父閆長青身旁,除了以真元不停運轉著“流水知音”,他什麼也沒有做。
此時歲寒峰峰主英麒問了一個眾人盡皆關心的問題:“不知鞏大先生可曾見到孫幼公孫師叔?”
“不錯,我的人找到了他的肉身。但所有的法寶全都不見,顯是元嬰已逃。現在他們正在出事附近想辦法將他找出來。”鞏大先生的回答令殿內一片譁然。
戴明池肅然開口:“你們大家很多人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覺著很不可思議。而我與貴宗殞落的兩位相交莫逆。大約八年前我曾在貴宗錦繡峰住過很長時間,受益良多,為免得他們兩位去的不明不白,我只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諸位。”
到底是化神,戴明池一開口。寰華殿內似有一種無形威壓,不管是木靈根兩峰的修士還是霍傳星、閆長青等人都暫時冷靜下來。等著聽他怎麼說。
紅箋撇了下嘴,恨恨地道:“狗賊當眾扯謊,還是化神呢,真叫人長見識了。”
戴明池緩步自諸人眼前走過,走到殿上一排座椅前,拍了拍其中一張,面露懷念之色,口裡說道:“當年我就坐在這裡,與金長老還有刑無涯一起挑選弟子,現在回想,那天發生的事好像還在眼前。”他輕嘆一聲,轉向眾人,“說起來,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是不是還在奇怪我們三個為什麼會一齊收還未築基的練氣弟子為徒?金老如今人不在了,我不妨告訴大家實情,這與尋找‘蜃景神殿’有關。”
“蜃景神殿?”丹崖宗眾人面面相覷,雖然當年眾人曾有此疑問,但眼下哪是說這個的時候?
紅箋卻突然想起去了“天幕”那邊再無動靜的石清響。他們六人與眼前師祖遇害這事又有什麼關係?
戴明池接道:“當年的商傾醉不過偶然進了一次神殿,便形成了現在修真大陸的格局,這神殿不但左右著我們化神的命運,也足以決定全天下道修的生死,試想若是有魔修那邊的化神一旦進入神殿會有什麼後果?原來我們大家只道沒有人能預知神殿現世的位置,既然都是靠運氣,那也沒什麼好說,只能聽天由命,可咱們道修中突然出了位可以預料天機的人物,這人我想大家都見過,那便是本宗主的好友季有云。”
“他的那獨門異術祖上代代相傳,足有數千年,但只有他一人成功結嬰,練出了眉目。可惜這門神奇功法傳到他手中的是個殘本,要推算出神殿出現的詳細情形必須將功法補齊。這是決定我們所有人福禍的大事,按照有云的推算,功法遺失的部分是當年被魔修搶去,帶去了‘天幕’那邊。本宗主便出面說動了你們的宗主和金長老,召集各宗尚未築基的好苗子,挑選出有大運氣的人去擔當找尋功法的大任。暫時破開‘天幕’需要合三個化神之力,我們又請來了刑無涯。”
此時寰華殿內眾人不管懷著什麼想法,都被戴明池所說的秘聞吸引,連知悉真相恨死了這兇手的丁春雪、紅箋亦不由動容。紅箋早忘了給陳載之轉述,她忽而出神,暗忖:“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難道經過這幾年,那功法已經被他們幾個找到了?”
戴明池微微一嘆:“開始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選出來的六個弟子都非常出色,幾年前我們三個也破開‘天幕’將人送了過去,可誰知道千算萬算,到底還是出了紕漏。你們宗主和金長老對孫幼公過於信任,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開始就沒有瞞著他。孫幼公由此起了別的心思,他控制了六人中一個叫冷羽的,到魔修那邊不久就開始尋機殺害同伴。紀南浦、謝遙飛、以及本宗主親傳弟子石清響先後死於其手,等他敗露伏誅,活下來的就只剩下了兩個年輕人。”
今天是什麼厄運纏身的日子,還能變得再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