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府大花園兒的涼亭裡瞧見了妹妹的身影。
沈嘉昨晚好不容易等到爹鬆了口,在府裡興奮了一早上,雖還不能出去,卻也玩得挺樂呵。要知道她那小院兒就那麼丁點兒大,幾天不許踏出去,還真能將人給活活悶死。今兒一放風,她便再不願回去待著,夥著府裡一幫侍婢便在這花園兒裡玩了個夠本,剛累了歇會兒,就瞅見二哥打外邊兒回來了。
可今兒也奇怪,二哥一到她跟前兒二話沒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外面拽。沈嘉以為有什麼好東西在等著她,也沒與他拗,可到了府門口,見到那輛停在府外的馬車,她才回過神來。
二哥該不會又打算帶她出門兒吧?昨晚爹可是說了,往後他要再想帶她出去,得先問過爹。沈嘉哪能瞅著他犯錯不管?趕緊掙了兩下,卻不料今兒二哥挺用勁兒,她是怎麼用力都沒能將他的手給掙開。
急了上來,沈嘉不覺叫了聲:“二哥。”
沈飛哪有功夫跟她耗著,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抱上了馬車,拖著妹妹坐進去,立馬就吩咐了車把式啟程。
這才坐下與妹妹慢慢說:“殿下病了。”
沈嘉自是知道他口裡的殿下是誰,可紀寧殿下病了,二哥找幹嘛她?就算是要去探病,也可等到爹回來,問過他再出門兒呀!於是說:“殿下病了那就讓人替他傳太醫呀。拉了我去有什麼用?難不成我還能替他瞅病?”
沈飛這會兒著急著呢,想了下措辭,才跟妹妹說:“殿下是因為你才鬧出的病。昨兒王爺說要替他請旨賜婚,他跟屋裡喝了一日一夜的酒,早上都吐血了,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殿下這些年……心裡就裝著你了。方才唸叨著你的名字,你怎麼都得去瞧瞧吧?”
沈嘉聽了這話就懵上了,打小她就跟紀寧一處玩兒,可他從來也沒跟她說過這事兒呀!這麼一想,沈嘉又記起紀策來,難怪他前些天兒在她屋裡見了人家送的東西那麼奇怪,難不成他一早就知道了?
想起他發的那頓火,沈嘉這才覺著二哥說的話許是真的。可越想她就越覺得自己不該這時候去,趕緊說:“二哥,送我回去。”
沈飛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見死不救,頓時便火了,跟那兒罵說:“人家殿下心裡惦著你,你怎可以這樣對人家?再說你失蹤那些天,他可是沒日沒夜地找。就算撇開這些,你們也認識十來年了,關心個朋友總成吧?”
沈嘉低下頭,滿腦子裝著紀策那雙眼,揉了兩下指頭,咬了會兒唇,才應道:“二哥,我、我喜歡紀策。”
沈飛那是半宿沒回過神,自己不過跟園子裡思了幾天過,沒想一出來連這天兒都變了?昨兒爹讓人來說,那傢伙來了府上,妹妹不想見,叫他也別出去吃飯。他還道是妹妹在迴避人家呢!可這麼一尋思,他就想起妹妹剛回來那晚叫的混球來,難不成……
沈飛趕緊捉住妹妹的手,問:“之前是他擄了你去?”
沈嘉就著點了下頭。
沈飛這才明白過來,他的伎倆一早被人家紀策給看穿了,可他是怎麼知道的?沈飛這會兒也沒心思深究這個,握著妹妹的手,便跟那兒勸了起來:“二哥不管你是不是喜歡了他。但現在殿下性命要緊,指不定你一去,他就會緩過這口氣。無論怎樣你去說幾句話就成,二哥不逼你做其他的,但看在我份兒上,也看在這些年殿下對你的好,能不能替二哥幫幫他?再說打小他可對你好得很。”
二哥一提起這個,沈嘉就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來。
頭一回見到人家紀寧殿下應該是她五歲那會兒,那時兩人還小,沈嘉也記不得那麼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不知被誰揉了麵糰兒。但此後數年,紀寧殿下一直對她很好,每次與二哥一道出去,和他玩到一塊兒,他從來就沒擺過世子的譜,反倒是有那麼幾回紀寧殿下還護著她說話。沈嘉那會兒只道是他就著二哥面子,她也將他當了異姓哥哥,卻沒想到人家是真對她好。
知道了她那糊塗的毛病,紀寧殿下也從來沒取笑過她,有一回還打趣地說:“這樣挺好,免得小嘉老記著我的不是。”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紀寧會喜歡她呀,還為了她喝酒都喝出毛病來了。
就這會兒沈飛又跟那兒說了:“殿下這麼對你,你要不去,他真出了什麼事兒,能安心嗎?”
這句可是說到沈嘉心窩子裡去了,她別的不怕,就怕紀寧殿下要是出了事兒,自己得內疚一輩子。這麼一琢磨,沈嘉便默默地點了下頭。
沈飛這才鬆了口氣,路上又叮囑了妹妹幾句,讓她撿好的來說就成,可別這時候提起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