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剛剛聽到你和小智講的話,請問,你就是原仰先生最近要籤的那位臺灣藝術家嗎?”
茜希挑了下眉。
雪倫雖然被老闆暫調來臺灣支援,但她和英國的同事仍不時會聯絡,最近“原藝廊”最熱門的話題,就是老闆大人被一個臺灣的藝術家搞得心浮氣躁,人仰馬翻。
因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原仰竟然會被人“搞得人仰馬翻”,這一點實在是太令人訝異了,所以雪倫忍不住過來探探看。
“別告訴我他除了來煩我之外,還到處去找人訴苦。”茜希的神情好笑多於惱蚊心。
“不是的,我只是聽英國的同事聊到原先生的近況,覺得很好奇而已。”雪倫連忙解釋。
“哼!那個男人欠教訓,你不用理他!”
雪倫笑了出來。
茜希向來不擅長人際社交,但她和雪倫竟然聊得相當投緣。
原來雪倫是倫敦“原藝廊”的人,所以對英國的藝術圈頗為了解。兩個女人天南地北,從倫敦聊到臺灣,再從臺灣聊到美國,也聊了許多“原藝廊”內部的工作狀況。
……好吧!茜希承認,另一個聊得很愉快的原因,是原仰。
她近乎是飢渴的吸收每一點跟原仰有關的資訊,雖然,不得不承認,雪倫絕對是個嘴巴牢的好員工。她相當樂意提供跟“原藝廊”有關的資訊讓茜希理解,但對於任何不該說的公司內務,絕對隻字不提。
聊到最後,茜希的面吃完了,店裡也開始走進吃宵夜的人潮。她拍拍肚子,遺憾地道:“如果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
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已經是極大的恭維。
雪倫微微一笑。“現在認識也不晚啊!”
“也對。”她點點頭,“我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免得佔著你們一張桌子。”
“嗯……”雪倫本欲起身走開,想了想突然又坐了回來。
茜希對她挑一下眉,眼中帶著詢問。
“其實這不關我的事,但原先生很在乎跟你的合作關係。”雪倫謹慎的選擇用詞。
“算了,那種富家公子哥兒,一輩子順風順水,讓他受點挫折對他有好無壞。”茜希揮揮手。
“原先生並不是一直順風順水的富家公子哥。”雪倫正色道。“他花了很大的心力才把‘原藝廊’經營起來,中途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他是一個人扛著極大的壓力走過來的。”
“哦?”
雪倫決定一些背景故事並不算出賣主子,於是開始解釋。
“原先生的父親早年和家人移民到英國之後,開了一間做印製卡片的工廠,他母親麗亞雖然來自於一個古老的英國家族,但那個家族已經沒落了,徒剩下家聲而已。儘管如此,他外公依然很瞧不起他爸爸的卡片工廠,感覺老原先生不過是個庸俗的商人而已,配不上自己的女兒,但麗亞夫人還是堅持嫁過來。
“總之,後來因為經濟不景氣,那間工廠瀕臨倒閉邊緣。有一次他父親要出門和銀行談貸款展延的問題時,不幸出車禍身亡,當時原先生才剛滿十八歲而已。”
“那他母親呢?”
“麗亞夫人是個很傳統的英國閨閣千金,出嫁前靠父親,出嫁後靠丈夫,她這一生從來沒有一天工作過。”雪倫保守地道。“雖然她和老原先生的感情很好,但當時的情況,是一間搖搖欲墜的工廠,一個年輕的兒子,以及茫然的未來,所以她選擇搬回去跟父親一起住。”
“而原仰沒有。”茜希說道。
這是陳敘句,不是疑問句。
以她對那個男人的認知,他外公如果這麼輕視他父親的基業,只怕他也不屑於去仰外公鼻息。
“是。”雪倫點點頭。“而且,我說過,他母親家只剩下家聲而已,骨子裡也只是空殼,也無法對他父親的工廠帶來任何幫助。”
十八歲,父親死去,母親離開,外公冷漠,一個即將倒閉的事業,當時他應該是四面楚歌吧?
茜希突然有種心頭抽緊的感覺。
“他父親那邊的親人呢?”她問。
原家在臺灣是相當富有的人家,這是“田野”剛開幕不久,有一次那群老人聽取在她工作室外乘涼聊天時,她順便聽到的。
至於原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又為什麼很富有,她就不清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當時有人談起,不過因為事不關己,被她自動過濾掉。
“他父親一家從移民之後就很少和臺灣的親人聯絡,所以他們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