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身形,兩人總算沒被火銃擊中,但箭矢就有些難以躲過了。
左臂、右後心又各中一箭,這麼下去,夏子凌覺得自己也許難逃被射成刺蝟的命運。
上戰場本就是件兇險異常的事情,夏子凌沒想到的只是幾次大風大浪的戰場廝殺他都扛過來了,現下卻要死在這麼一次意外行動之中,而且……就這麼死了,連朱椿最後一面恐怕也見不到了。
如果他為了保護朱椿心愛的女人而死,那個高高在上的蜀王是否會念著他的付出呢?這麼想著,夏子凌心中突然有些抽痛,唇角扯出諷刺的一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大難臨頭,居然生出些小女人一般的情懷了?
元兵已經不打算饒他們性命,而自己也近乎脫力。即將陷入絕望之際,夏子凌卻發現眼前真的出現了一隊人馬,甩出後方一大截獨自賓士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朱椿。
真好……看來自己還是有些主角光環的。
策馬疾奔幾步之後,兩人視線交接,夏子凌脫力之前,喃喃對朱椿說到:“藍嫣……總算無礙。”
朱椿看著夏子凌身子一軟,鬆了韁繩就要跌落馬去,趕緊一把將他拉過來抱在身前。再看到他背上中了三柄箭矢,衣衫隱隱透出血跡,幾乎心肺欲裂地搖晃著他的身子,嘶吼出聲:“夏子凌,你這個傻瓜!本王不許你死,不許你死!你聽到了嗎?”
隨後趕來的沐晟看到朱椿近乎瘋狂的表情,忽然有些心驚。莫非蜀王對夏子凌……有什麼不尋常的想法?
這個猜測,其實由來已早。也許朱椿自己不覺,但是作為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沐晟卻從很久以前就發現了朱椿對夏子凌的在乎。
而且……此番尤為明顯。那日王四快馬加鞭來報,夏子凌等人遭遇元軍,朱椿當即稟明藍玉,當夜便帶一萬人出發救援。
耐不住大軍行進緩慢,朱椿甚至將大軍交予張守,自己帶了兩三輕騎,日夜不眠兼程趕來。其實何止日夜不眠,他們根本是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省了,一路狂奔而來。
朱椿一貫冷靜自持,沐晟從未見他有這樣瘋狂的時候。這……顯然有些不正常吧?心下這麼想著,他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不過,更多的是對夏子凌傷勢的擔憂。
是以,沐晟出言打斷道:“王爺,伯嘉看起來傷勢有些不妙呀!” 雖然取得地保奴的信任,得以混入元軍之中,不過要趁機救出一干俘虜,卻是希望渺茫。夏子凌不敢託大,只好與阿札施裡等人一同安分守己跟隨地保奴隊伍行進,希望待朱椿率隊趕過來之時,能裡應外合,一起捉了地保奴,救出眾人。
不過藍嫣頭日受了驚嚇,夏子凌擔心她一時衝動做點什麼傻事,第二日天一亮還是來到她附近,伺機給她遞了個眼神。
彼時,藍嫣應是昨夜氣狠了,天亮時才眯了一會,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眼瞼下掛著濃濃的黑眼圈。
見夏子凌身著蒙古人服裝靠近,她本欲發作,夏子凌卻適時抬頭朝她眨了眨眼睛。上次身份被識破之後,藍嫣對夏子凌印象極深,雖然衣著打扮換了,卻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藍嫣倒也不算太笨,只愣了幾秒之後便領悟到夏子凌裝成蒙古人混進來定是來救他們的,遂乖乖低垂了視線,安靜下來。
夏子凌默默嘆了口氣,但願這次的事情能給藍嫣長點教訓。
然而夏子凌滿心盤算著這麼矇混著靠近元廷大帳,等朱椿援軍一到再與地保奴撕破臉一決勝負,卻不想地保奴決計不是個好應付的主。第二日剛向東北行進了一會,地保奴突然決定改變行進方向,轉而向西北行進。
夏子凌是知道元廷位置的,地保奴這麼走,明顯是南轅北轍。但是面上他卻不能說什麼,畢竟他們的說辭是他們是從遼東而來,又豈會知道地保奴帶領他們走的路線不對?夏子凌擔心地保奴已經懷疑他們的身份,遂與阿札施裡商量讓其前去探探虛實。
於是,行軍之中,阿札施裡故意蹭到地保奴身邊套近乎道:“地保奴哥哥,你這次出來定是領了皇命吧?”
“……”地保奴皺了皺眉,“不是叫你不要哥哥哥哥的叫我嗎?我才虛長了你一個月。”
“哦,”原來地保奴真的比自己大啊,阿札施裡不為所動,繼續道:“那你此番出來所為何事?可否告知我一二呢?看你帶的人馬也不多,恐怕不是專程來追繳明軍的吧?”
“這個……此番出來,我是為了執行父皇交託的秘密任務,具體內容,不便相告。”
其實地保奴帶人出來,哪裡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