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劉福來啞然失笑,心想這李孟還真是直接的可愛。
不過心裡卻也是隱隱的鬆了口氣,坐在這個位置,雖說權重,可對於糾纏上來,亂認親戚的,企圖佔便宜地人也是頭痛,惟恐避之不及。
李孟這種上來就擺明了不佔你便宜的說法。正好是去了老太監一塊心病,而且還說雙方今後結個親戚。又是錢財算得分明,確實是讓劉福來心中輕鬆溫暖之餘,對李孟大有好感。
正琢磨著回信的時候,剛才那名小宦官又是走進來,手中拿著封信,恭敬的遞交到劉福來的手中,劉福來一看信箋,忍不住笑著說道:
“今天這事情真是有趣,我那侄子的土產一月前起運。我這同鄉的信箋四天前發出來,都是在一個地方,居然是同一天到的這裡,巧啊!”
展開信箋詳細的閱讀,才看了幾行字,劉福來忍不住冷哼一聲,自從他在司禮監當差以來。同僚們很少看到他有這麼生氣的模樣,都是放下手中地事物,開口詢問。劉福來抖著信紙說道:
“我那侄子在膠州做個巡檢,不知道為何卻被山東緹騎盯上,張口就是幾萬兩銀子的孝敬,還派人去拿他,若不是那同鄉派人送信過來。咱家還真是不知道這件事。我那侄子也太老實了,唯恐來麻煩我。”
邊上地秉筆太監吃著土產。聽見這事,都是輕笑,顯然是不把這事看得如何重,反正也是閒著,就有人隨口說道:
“老劉,不過是個小小的千戶,著人拿了就是,何必這麼生氣。”
“錦衣衛都指揮使那邊咱家打個招呼,這等螻蟻般的角色,理會他作甚。”
“也得抬舉下你那侄子,咱們為聖上辦差,自家人要是在外面受了折損,咱們自己丟了臉面,也是皇家的臉面不是。”
這些人不過是隨口的議論幾句,就已經是決定了下面人的沉浮生死,可在他們眼中也確實是“螻蟻”一般的事情罷了。
在這個年代,不同府縣之間的辦差公務,一兩個月都是很正常的,濟南府地錦衣衛林千戶沒有絲毫的擔心,他這邊就等著分銀子了,前段時間濟寧的兩淮鹽商給他送了筆大錢,而且萊州府膠州李某家有萬金,且多有不法之事,請求內衛拿人。李某到底幹過什麼不重要,關鍵是他家有萬金,淮商們又是給了銀子,這李某完全是待宰的肥羊,自己新官上任,正發愁沒有破家的物件,大凡錦衣衛和各地鎮守太監,若是那貪財的,每去某地,必然要打聽此地有多少富貴人家,要是沒有背景依仗的,隨便羅織些罪名,破家取財,是賺錢最快地手段。
林千戶新官上任,自然要燒幾把火發財,淮商們送上目標,正好是一拍即合。
濟南府的十一月已經下了幾場雪,這林千戶也不去當值,在家裡面摟著妻妾睡懶覺,太陽雖然已經是升起,可仍在床上睡得正香,雖說是山東錦衣衛千戶,可山東巡撫朱大典卻管不到他,只有京師的錦衣衛都指揮使才有權,錦衣衛可是垂直領導地架構,只要是在山東不出什麼大亂子,應該上貢的銀子都交上去,就可以穩穩當當的坐在這個位置。
所以林千戶在濟南府從來都是囂張跋扈,日子過得愜意舒心,來山東不到半年,馬上又是討了兩房小妾。
迷糊朦朧間,林千戶聽到自己的宅園裡面一陣喧譁,他在休息的時候,很是討厭周圍發出動靜,這點他家地親兵護衛都是明白,本以為這喧譁聲很快就會消去,可這喧譁吵鬧越來越近。
這林千戶再也睡不著,頓時是大怒,剛要起來喊人,臥房地門卻被人一腳踹開,屋外寒冷的空氣頓時是湧了進來,被這寒氣一衝,林千戶立刻是變得清醒起來,他身邊地兩個女人尖叫一聲,立刻縮了進去。
門被踹開,進來五六個人,為首的一名,這林千戶倒也認得,在京師的時候,同為百戶的,姓厲,厲百戶。
厲百戶臉上不比戶外的空氣溫暖多少,冷聲說道:
“林楚,你收受官員商戶賄賂,包庇惡行的事情發了,都指揮使大人派我來拿你,捆了他。”
一句話說完,幾名番子如狼似虎的衝了過來,把還光著身子的林千戶從床上扭了下來,這幾名番子還是林千戶自己統領的錦衣衛,林楚身邊的女人已經是哭喊了起來,林楚還是懵懂,心想收受商戶賄賂,包庇惡行,不是錦衣衛每個人都在做嗎,今天卻把用這個罪名來拿他。
“老厲,厲大人,厲大爺,我給都堂的銀子每月一份沒有少,從來都是本本分分,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誤會啊!”
這位厲大人看著在地上打滾哭嚎的林千戶,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