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馬匹衝起來,保證更大的衝擊力和破壞力。李孟自己在地上也是拿著一根從地上撿起的長矛。心想若是等下對方衝陣,勉強維持住隊形的步卒應該可以用長兵器抵住,若是對方下馬射箭,只能是先行衝鋒了,這個距離還不算長。
戰場上地喧鬧漸漸的小下來,很有些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慢慢的起風了,李孟突然聽到了些風聲,儘管強敵在前。可李孟還是回頭一看,卻看見在距離步兵方隊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內,成隊的火銃兵傻傻的朝著火繩上面吹氣,保持火頭的燃燒。
“你們死了嗎,快上前打啊!”
即便是在方才陣型被衝開的時候,李孟也是一直保持著鎮靜。但此時卻怒火迸發,真有種氣瘋了地感覺,前方苦戰,後面的人看著都是裝填完彈藥了,卻還是這麼傻傻的在那裡等著。
“火銃不能亂打,一定要排成隊……”
居然有這樣的反駁聲音,李孟一時間差點笑了出來。自己的軍隊訓練嚴酷,可在這個時候就好像是現代那些剛工作的學生,眼下是生死關頭,那裡是講究操典規範地時候。又是繼續的狂吼道:
“十幾步的距離,衝上去,湊近了打!!快他x的上!”
見到前面方才那樣的爭鬥,列陣,隊伍被衝近的韃子騎兵射箭擾亂,然後被列隊的騎兵衝開,接著戰場上就變成一團亂局。這些開戰前沒有裝填好彈藥地士兵。在方隊的遮蔽上裝填好彈藥之後,卻看見了這樣的戰鬥場面。都是不知所措。
膠州營的操典中,在火銃地射擊上有特別強調的規定,就是射擊時候,儘量要保持整齊嚴密的陣型,滑膛槍的談不上什麼射擊精度,只有保證火力密度,才能保證對敵軍的殺傷,這也是當初魏力等十人雖然人少,可還是要下馬齊射。
戰場上的變化,讓在後面裝填彈藥的火銃兵完全地失措,能號令地幾個人見到戰場上敵我混雜,生怕射擊會誤傷友軍,都沒有下令開火,而火銃的齊射需要號令,需要佇列。
說起來,這戰場上地局勢雖然是血肉橫飛,前面搏鬥的步卒和清軍的騎兵差不多都是在地上打著滾拼命了,但這些火銃兵卻好整以暇的在後面發呆,若是外人看了確實是能讓人笑掉大牙。
聽見後面的馬蹄聲響,參領老胡魯回頭看看,卻看見另一位參領德楞哈和貝子率領的騎兵也開始進入戰場,心知是打到底的心思已經是下定,轉過頭來,卻看見對方的步卒佇列由方才的散漫開始變得嚴整。
此時的戰場不比開始接戰的時候,下馬射箭很容易被早有準備的步兵打反擊衝鋒,而且雙方距離這麼近,騎兵的衝擊力已經沒有第一波那麼強力有效,方才的混戰中,對方的幾人一隊對騎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就連老胡魯自己都差點陷在裡面,要是對方結陣這還了得,不管是清軍還是膠州營都沒有意識到,膠州營漸漸的越打越熟練,平日裡訓練和灌輸的東西,逐步的應用在了實戰之中,這也是讓這支清軍將領下意識的感覺到危險,決心死戰到底。
看見膠州營又有聚成方隊的趨勢,參領老胡魯下定決心不能再退了,衝擊力不夠,貝子和德楞哈的騎兵會逐漸的跟上衝擊。
二十步的距離已經是足夠,參領老胡魯大聲的吆喝了幾句,把手中的大刀在馬靴的靴底邊緣上颳了刮血漬,停住了自己的馬匹,方才退了已經是二十多步。
舉起刀,剛要催馬前進的時候,卻看見對方的隊形有些混亂,仔細看,卻是那些方才在後面的呆立著的明軍順著方隊的空隙跑到騎兵和步卒交界的中間地帶來,老胡魯知道是在戰場,可還是愣了下。
剛才自己發愁的就是如何打穿對方的步兵方隊還有後面那些拿著火器的佇列,可現在對方自己跑到前面來了,騎兵和步卒之間地距離不超過四十步,這些拿著火器的散兵衝進來能有什麼作用。無非是添亂。
騎兵只要一衝,這些人都要垮掉,還會把後面的好不容易成型的步隊衝亂,大明官軍都有這種毛病。有時候在很上風優勢地局面,都會自己腦袋出問題把大好局勢搞砸。看來眼前這個突然遭遇到的奇怪明軍也是犯這樣的毛病。
短短的瞬間,人腦倒是可以想許多的念頭,參領老胡魯莫名的想起聽過的一個典故,據說皇帝身邊的漢人范文程曾經說:天命在我大清,所以戰場之上自有神靈庇佑,百戰百勝。有些疲憊的老胡魯想到這裡,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勝利就在眼前了。
參領老胡魯把手中地大刀舉了起來。還有幾匹馬正在調整身位,只要是佇列排好,就要列隊衝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