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為軍師,這位置等於是李自成的首席謀主,在闖營中已經是前幾號的人物,現在聽到牛金星的話,李自成立刻是請對方講述。
“聽郝將軍營中的這位軍校描述,這山東的兵馬應該完全有殲滅郝將軍這支大軍的能力吧?學生這話說的有些不中聽,各位將軍勿怪。”
這話的確是不中聽,一說出來,劉宗敏的眼睛立刻是瞪了起來,其餘幾人面色也不好看,但大家都沒有發作,因為從那郝搖旗的本家弟弟講述,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那名小校咬咬牙,點點頭說道:
“那些官狗子只是提著馬衝,也不快跑,也不殺敵。好像是趕羊一般……”
“趕你孃的羊……”
“宗敏,讓牛先生問,你不要亂開口!!”
牛金星聽到這裡也就是足夠了,笑著開口說道:
“說句漲別人士氣的話。這山東地兵馬兩三個時辰就擊破了郝將軍的大隊,若是真心想要救援開封城,他全營就應該是向前推進,怕是此時大營已經是紮在蘭陽城的西邊了,可咱們打聽來的訊息。卻是他依舊在河灘地,全軍不動。”
在座地諸人都是打老了仗的軍將,自然是明白牛金星所說的意思,其實也就大家沒有想透,牛金星把這層窗戶紙說破,眾人都是回過味來。劉宗敏、高一功、李過幾個人彼此對視,都是有些糊塗,就連一向是打盹的田見秀都睜大了眼睛坐直。
他們糊塗的不是牛金星所說,而是這山東地統兵將為什麼要這麼做,闖王李自成用手捂著另一隻手臂上的傷口,琢磨著牛金星的話,沉聲的說道:
“軍師說的有道理,可這山東總兵為什麼要這麼做,李孟,這名字這些年根本沒怎麼聽過……”
實際上。李孟這個名字,李自成還真是有些印象。不過高一功所說的那個來河南販鹽,在山東借錢地軍將,居然是山東總兵,居然能練出這般的軍隊來,闖王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想這種人也能帶得好兵不成。
站在他身後的李過悶聲的說道:
“這李孟是三年前,那次韃子入北直隸和山東的時候。在濟南府和韃子打了個勝仗。斬首近千,這才從參將提拔成到總兵的位置上。外面一直沒聽說山東兵馬出來打過什麼仗,也就是前段時間“宋江”那夥人被他們打散了。“
眾人都知道,這李過在闖軍中,除了是領兵大將之外,也擔負著打聽訊息、刺探機密的任務,和所謂的綠林道江湖道關係很深,這應該就是他打聽來的訊息了。
高一功在下首遲疑的說道:
“宋大剛那些人都是草包,可這韃子強地緊,山東兵馬還真是……”
“韃子又能強到哪裡去,咱們陝西的官兵和蒙古韃子打了這麼多年,那吃過什麼虧,是官兵太草包了,等著吧,到時候咱們闖營也有對上韃子地一天,那時候就知道到底是誰強誰弱!”
闖營若是對上韃子,那可就是得天下了,李自成這番話大壯士氣,在軍帳中的每個人都是連連的點頭,闖營一直在內陸活動,根本沒有和東虜女真作戰的時候,而在陝甘一帶的土默特和韃靼蒙古人,戰鬥力比大明的官軍強的有限,有這個觀感地闖營諸人自然是會類比推測。
李自成打斷高一功地話,調笑了幾句,然後對牛金星笑道:
“軍師繼續說,在我這帳中,都是兄弟,大家不要太拘謹了。”
牛金星欠欠身,那些老粗可以隨便,他還是要保持住風度姿態,要不然怎麼能顯出這文士謀主的做派,牛金星微笑著繼續說道:
“闖王還記得八大王派人關說左良玉地事情嗎?”
大家都還記得,去年張獻忠已經是快要陷入絕境,被平賊將軍左良玉追得天上地下,山窮水盡,不過張獻忠派人去勸說左良玉,說是“因剿賊,將軍方有今日貴重,若無賊,將軍如何自處,不聞鳥盡弓藏……”之類的話語,聽到這話的左良玉馬上就懈怠下來。
這些事,朝廷未必知道,不過流民軍中自有流傳訊息渠道,民間早就是把這典故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
牛金星這麼一提,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好像是一切解釋不通的東西都是豁然開朗,原來是“擁賊自重”啊!這些朝廷的狗官,心中都是這麼多花花腸子,早晚一個個的收拾你們。
看到眾人恍然大悟的表情,牛金星心中略有些自得,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
“學生覺得那山東李孟有此大勝,卻大軍不動,顯然是心中有了這個念頭,可咱們闖營也不得不防。因為這都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