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娘聽得迷糊,心中一慌,手心頓時生出冷汗來,心裡愈發感到不祥,便道:“可是。。。。”
夜少白繼續道:“我知道焰娘心感突兀,定是有很多疑問,但解釋起來頗費時間,焰娘無需多問,現在,便、動、身。”
說到尾處,夜少白刻意一字一頓,語氣轉為不容拒絕的催促。說完,他鬆開焰孃的手,有些焦急的目光命令她即刻出發,但焰娘卻死死的盯著夜少白,並堅定的搖了搖頭。
此時,島外原本祥和的海面,驀地捲起巨浪,一浪高過一浪,竟向著百花島撲來,同時刮來陣陣強烈的海風,將兩人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如刀的海風颳在焰娘臉上,以她狐妖之身,竟也令她生出疼痛感,此刻縱然再傻,也能看出不尋常來,心中更堅定想法,如何也不離開夜少白半步。
巨浪在海中翻騰,水勢浩瀚,狂風亂作,夜少白眼見形勢越來越兇,心中雖急,但見焰娘神態堅定,他嘆了一口氣,軟下口氣來說道:“不去便不去罷。”
話音剛落,他驟然攬過焰娘,焰娘還來不及做反應便跌進他的懷中。
焰娘嚶嚀一聲,立時感受到夜少白突如其來接近窒息的擁抱。擁抱只維持數秒,焰娘又發出“啊!”一聲,夜少白一記迅捷的手刀,準確的劈在焰娘脖頸處。
焰娘歪著腦袋軟在夜少白懷裡,在失去意識的一瞬,焰娘彷彿看到夜少白冷峻的臉上,閃耀著不捨的光芒。
焰娘心中狂喊,不要,夜郎不要!但光芒嘎然暗去。
夜少白不作遲疑,抱起眩暈的焰娘,一提氣,縱身向林中深處飛去。
預感來的那一刻,他心中便已打定主意,焰娘不走,那便將焰娘藏起。
林深處,他尋得廕庇舒適處,將焰娘小心翼翼放下。
已暈厥的焰娘則雙目緊閉,軟軟的倚靠樹幹坐在地上,夜少白雙眸含情,伸手在她臉上的法令紋撫摸去,眷戀的輕撫了幾下才依依不捨收回手來。緊接著,他又從腰間軒帶中取出一支雪白的洞簫,輕輕放到她懷中。
“寒冰甲!”夜少白一喝之下,林中數只小鳥驚飛,一束冰流從他右手併攏的兩指間射出,只見他反手翻了個手花,朝著焰娘方向一指,立時,冰流在焰娘周身結出一層透明的的冰牆罩,薄如刀片的冰牆像是一件晶瑩剔透的衣裳披在焰娘身上。
他徐徐橫展兩手,手掌十指突地變爪狀,兩手驀地一張,焰娘倚靠的樹幹隨之分開,焰孃的身子便沒入了中空的樹幹裡面,再一合,樹幹亦隨之合上。力道恰到好處,從外面看,仍是普通樹幹,只留了肉眼難見的細長口子,焰娘醒來便能輕鬆破口出來。
至此,夜少白才輕鬆的撥出一口濁氣,他仰天又猛地吸入一口空氣後,長嘯一聲,大鵬展翅,朝天衝去。
清冽的嘯聲中,夜少白飛出密林,遠方傳來爽朗的笑聲,像是在呼喚夜少白。
夜少白定住身形,懸在半空,循聲望去。
目之所及,島外海中,數十丈高的浪尖上,站著一個丰神如玉的男子。男子一身勁裝,身型修長,背插軒劍,唇紅齒白,溫文儒雅中透出一股英氣,男子周身縈繞著嫋嫋紫色的仙氣,雖底下浪驚濤駭,卻是一副自若姿態。
那男子亦是發現遠端的夜少白,笑聲浦歇,只聽他遙遙朗聲道:“二十載不見,夜少白,夜師弟。”
語句一句一頓傳來,夜少白向那男子飛去,淡淡道:“蓬萊棄徒,何敢當師弟?”
那男子乃蓬萊閣大弟子柳御風,只見他語音輕微激動道:“為兄心中,夜師弟仍是夜師弟。”
夜少白在彼此相距十丈處止住身形,聞言沉默不語,輕嘆出聲。
柳御風道:“夜師弟可記恨師兄?”
夜少白心中一震,卻仍是淡淡道:“少白自願,有何恨之。”
柳御風嘆道:“但你卻因我,才流落自此,自是應該記恨。”
夜少白道:“陳年舊事,早已忘記,柳兄又何需再提。”
柳御風悠然長嘆。
良久,夜少白才開口說道:“柳兄來此,不會只為敘舊吧。”
柳御風面顯猶色,道:“夜師弟,你已自知,又何苦要師兄說出?”
夜少白突然一笑道:“想不到,你我再見時,卻是這般光景。”
柳御風一怔,夜少白冷聲道:“柳兄此番前來,卻是來取少白性命的。”
柳御風又是一震,卻是說道:“交出妖狐,一切惡果,師兄為你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