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
有了溫州炒房團,那可就方便了,人家是溫州老闆,穿得皺皺巴巴那是個性,小氣那是勤儉,說話舉止畏畏縮縮那是裝的。溫州老闆啊,人家溫州那兒,卷著一條褲腿坐板凳抽旱菸的才是真老闆呢,開好車穿西裝的那都是打工的。而且去了一家又一家,這是正常現象,要不然怎麼叫炒房團呢?
“對啊,炒房團怎麼還沒來?”李富貴又問唐金年,“他們不是應該提早來的嗎?”本來是要趕在真正的看房客之前來的。要的就是那些看房客一下車,就看見無數操著外星語(溫州話反正沒多少人聽得出來,真假都不要緊)的溫州炒房團拿著大塊大塊的人民幣(當然只有上下兩張是真的,中間都是報紙)走來走去,營造出一種你要買就抓緊,不買就被別人買光了的假象。
“那個,他們應該今天早上八點鐘從酒店出發,不知道為什麼還沒來。可能也是被大圩困住了吧我再打電話問問他們到哪裡了。”唐金年的冷汗有下來了,“都是真正的溫州團,如假包換,我好不容易才找來的。”現在有專門做這一行的,最貴的當然是真正的溫州人,哪個村哪個鎮的,當地的風土人情著名人物都說得清清楚楚,就算來了另一個溫州人也不會穿幫,說多兩句還能攀親戚呢。
第二就是能說真溫州話的,跑來個浙江的也能對談幾句,只要不細談就不會露餡。然後就是連溫州話都不會說的,只能騙騙省城這裡的土包子,最差的連聲稱土包子都騙不了,只能用來裝樣子。唐金年好容易才找到幾個真正溫州來的託,讓他們個子帶著幾個跟班,看起來就很像樣了。上一輩子這個炒房團也發揮了作用,開盤當天忽悠了幾十個人簽了購房合同,其中還有一半交了定金。
“喂?老胡啊?你怎麼還沒來?我不是叫你早點來嗎?你們是不是被趕圩的農民困住了?上橋了沒有?要是沒有上橋,趕緊掉頭,我這裡有一條更好的路線”這時候電話裡面回了一句,唐金年就怒吼,“什麼?你們還在市區?這是怎麼搞的?不想要錢了是不是?你們可是和我簽了合同的!什麼?順風地產給了你們雙倍的價錢?雙倍價錢你們就跑到那邊去了?你們不能這麼沒有道啊!他媽的你還敢斷我的電話!”
他再怎麼叫也沒用,李穆撇了他一眼,順風地產的順風購物中心的確是今天開盤沒錯,不過他們可沒有出雙倍價錢拉溫州炒房團過去,身為一個老牌大地產集團,托兒什麼的,當然早就找好了,這雙倍價錢是李穆出的。順風地產的人沒有做這件事,肯定不會承認。不過沒關係,效果有人,人也去了,別人都不會信的,最多就是當順風地產不好得罪同行太狠。
“怎麼回事?”李富貴坐不住了,“那個溫州購房團怎麼了?”
“他們他們說順風地產也剛好在今天開盤,”唐金年哭喪著臉說,“出了雙倍價錢把他們找去當託,而且活還輕鬆,只要到處問價就行了,不用拿著假錢去籤合同。所以他們就集體轉到順風地產那邊去了。老闆,老闆,我這就立即找過另外一批人過來,保證比這一批更溫州”
“溫你個頭!你把溫州市政府搬來也沒用!”李富貴罵他,“現在還來得及嗎?從市區開過來得一個小時,最少也要45分鐘,別說大路被趕圩的佔了還要繞路呢!你就只找了一家嗎?就沒有一點別的準備嗎?”當然只找了一家,雖然說溫州炒房團全國到處都是,可是省城這麼個內陸城市遠離市區的一箇中型樓盤,要是湧來好幾個溫州炒房團,那也太難以置信了。以前從來都沒有過搶炒房團的事情,所以唐金年沒有準備也是情理之中。
“順風地產欺人太甚,他們那個購物中心賣得那麼好,居然還來和我們搶炒房團?是可忍孰不可忍,順風地產這麼做,我們和他沒完。”唐金年破口大罵。一年有365日,山南省這邊,一個城市一年之中新開的樓盤不過十幾個二十個,開盤日撞到一起是很罕見的。順風購物中心和湖畔豪庭,其實是根本不同型別的樓盤,本來不會產生什麼競爭。在歷史上,其實也沒有產生什麼競爭,這一次是因為李穆橫插了一手。唐金年不會預料得到有誰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對於李穆這一招,當然是毫無應對能力了。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人家順風地產多大個後臺,搶你一個託團怎麼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啊?”李富貴心裡很贊成唐金年的謾罵,不過這時候還有更加緊急的事情要處理,“現在你還不趕緊看看有什麼補救的法子?”
“現在這個都已經9點半了,在另外找人也來不及了。”唐金年只能夠死馬當活馬醫,“只好讓我們公司的員工來當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