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招了招手。
“沒有空位置了。”
他把頭別向了一邊。
“叫你過來就過來!”
我還能虧著他是怎麼的。
“過去坐哪裡?”
殘特有的聲線有些揚高。
我笑了一下,然後拍了拍大腿。給你“特等席”。
黑墨殘的臉立刻閃過一絲紅雲,但是還沒等他這片兒紅雲被風吹散呢,紫獠突然騰的站了起來,把椅子往前一推說:“不用了!我的讓給他!”
“那你呢?”
我奇怪紫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方了?
“我坐那裡。”
他指著我的大腿說……
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
“我不坐那椅子。髒死了。”
黑墨殘的倔勁上來了……
“黑墨殘!我好心給你坐你還百般挑剔!你說誰髒!”
紫獠大吼一聲後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只聽桌子啪嚓一聲巨響……就在眾目睽睽下粉身碎骨了……
武大驚訝的瞪著本就不怎麼大的眼睛……喃喃的說:“這……這是……50年樹齡的實心木桌啊……”
“大哥,你千萬別生氣,這小子在家嬌生慣養壞了,我肯定教訓他再讓他陪給你!”
我連忙安撫武大。
“子畏莫要責怪啊!俺不在乎這張破木桌!只是……沒想到……這天仙一般的小哥……有這般力氣……”
武大今天算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可開了眼了。
紫獠也是的!也不知道收斂點!
“行了!你們倆不愛坐就都別坐了!”我喊了一聲後,看了一眼一直有些侷促不安的幻雪,然後說,“幻雪來坐吧……”
聽到我喊他的名字,那個彷彿透明人一般的人微驚了一下……
其實我覺得很對不住他。我可以理解一個從來沒下過山的人突然離開自己生長的至純之地心中有多麼恐慌。更何況他還剛剛由盲走向復明。
此時他對世界的認識等同一個初生的嬰兒,但是卻沒有強大的母親能夠守護。
我“強加”給他了光明,但是我沒有盡到引導與照顧的責任……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已經不若在千寒山時的那般震懾心靈……他明顯的憔悴了,也彷彿與世間更加的隔離……如果可能的話,我真不希望他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離開千寒山的。
“幻雪,你去坐吧。剛出山,身體應該會吃不消吧。”
說話的是白霄。
霄的話總是清淡如水,沒有過多的熱情,沒有過多的關心,不會遠離誰……但也絕不會靠的太近。但是他卻似乎總是一個核心。他會在最準確的時間給予眾人最及時的引導。
有時候我真覺得他就像一個守望者。永遠的站在懸崖邊上,告訴每一個靠近的人,前面很危險,然後指給他們一條正確安全的道路。
我不知道他累不累,但我替他累。
我不喜歡別人給我鋪設的道路,哪怕是善意的……我覺得人生應該自己去走一次,危險也好,坎坷也罷,自己走過了才是自己的人生。就算老子不甚跌落了懸崖,至少我也刺激過了那個別人沒有嘗試過的瞬間。
所以我不會後悔自己意識的選擇。
我必須承認,白霄實在是太難理解了……我看不穿他那層層迷障下的真意。他到底想要什麼……?
幻雪最後還是坐了過來。只是他不著痕跡的把貼在我身邊的椅子拉開了距離。
紫獠和黑墨殘都沒再說什麼,只是紫獠站到了我旁邊,而黑墨殘卻隱到了暗處。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黑墨殘討厭人群又有潔癖是因為他的五感比其他人都敏感了數倍的原因……
紅越燃看夠了我們這邊的“表演”有些輕屑的哼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大漠的風沙給這隻臭烏龜磨出了太鋒利的稜角,他似乎很看不慣我們在這裡推推讓讓的樣子。
他只輕輕一翻身,就躍上了橫樑。
就我所知,我還沒見他坐過一次正經地方。
沙影的眼睛打從看見紅越燃出現為止就再沒從他身上移開了……聰明如我莫子畏,立刻找到了他當初殺人的動機……
媽的!竟然是因為這種鳥事!
搶不到愛人就痛下殺手嗎?!老子今天非給你個下馬威不可!
盈天站到了沙影的身邊,即使對方只有一條胳膊了,他也不會有一絲的大意。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