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博得阿大和阿二的信任,讓他們帶自己回京救人,有姝坦誠道,“如你們所見,我能馭鬼。”所幸上次吸的那口龍氣尚未消散,否則今兒不是馭鬼,而是撞鬼了。
阿大、阿二倉皇四顧,脊背發寒,直過許久才把憋在胸口的氣兒喘勻,不敢置信地道,“你果真能馭鬼?不是什麼雜耍吧?”
“喝口茶壓壓驚。”有姝略抬下巴,那隻看不見的手就拿起茶壺,替兩人各倒了一杯熱茶,還極為殷勤的捧到跟前。
阿大、阿二不敢接,更不敢不接,連忙拿住茶杯急飲幾口,末了被嗆得連連咳嗽。
有姝一面將帶血的指尖含入口中吸吮,一面井井有條地吩咐,“到下一個渡口靠岸,讓母親她們先去泉州等待,我們一路召集人馬去上京。我們三個先進城查探,其餘人等潛伏在外等候。若是我也無能為力,你們再劫天牢。”
阿大、阿二已經懵了,除了訥訥點頭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出半日就到了下一個渡口,有姝安置好宋氏等人,換了一隻小舟往上京趕。小舟非常狹窄,堪堪能容納三人,且離京是順水,速度極快,回京卻是逆水,莫說三個男人一起划槳,便是十人、百人,也比騎馬要慢得多。
阿大、阿二握著船槳欲言又止。現在,他們真有些害怕能力詭譎的少年。
“有話說話。”有姝一心趕路,哪裡有空與他們磨嘰。
阿大連忙道,“坐船太慢,還是騎馬吧。方才得了飛鴿傳書,七皇子已中毒身亡,太子昏迷不醒,皇上雖然無礙,卻傷了根本,此時正值盛怒當中,竟不顧宗法要將主子賜死。如今幾位老王爺正與他周旋,卻也拖不了多少時日。”
“七皇子死了,太子昏迷不醒?其他幾位皇子呢?”有姝邊問邊咬破指尖,將幾滴鮮血滴入江水。
“大皇子已薨,二皇子被圈禁,五皇子早夭,六皇子懦弱無能乃太子的附庸。”阿大簡單將諸位皇子的情況介紹一遍。除了吃喝,有姝對外物一概不感興趣,不知道也很正常。
鮮血在江面暈開,卻又忽然消失無蹤,彷彿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將之盡數吸取。阿大、阿二再次瞪圓眼睛,頗感神異。
“如此看來,竟是太子自編自導的一石二鳥之計。主子去了荊州,七皇子下了淮州,將來都堪與之一較高下。此時不動手,將來恐無機會。”有姝一語點破關竅,對著江面命令道,“送我們回京。”
阿大、阿二茫然四顧,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水鬼本想在船上抓一個人當替身,哪料竟遇見這尊真佛。而今便是不找替身,他一樣能夠投胎轉世,甚或修行鬼道重塑凡體。垂涎於少年鮮血,他自是言聽計從,當下便驅使江水推動小舟,朝上京疾射而去。
好在此時已入夜,天色昏暗不堪,否則定會叫旁人驚掉下巴。哪裡有逆水的船隻劃這樣快,似江風一般呼啦啦就過去了,連個影兒都看不清。阿大、阿二滿腹猶疑盡皆散去,雙手牢牢抓…住船舷,生怕被甩進水裡。
快!太快了!這鬼怪好生厲害!不,應該說有姝手段實在了得!二人再來審視少年,竟有種高深莫測,不可捉摸之感。
順水而下花了一日一夜,逆水而上竟只耗費了幾個時辰,到得上京渡口時太陽還未出來,阿大、阿二猶在夢中,跳上岸後踩了踩地面,只覺腳下綿…軟,彷彿隨時會陷落。好在他們沒忘了正事,早已飛鴿傳書召集人馬。
阿大命暗衛留在城外候命,自己則帶著阿二和少年入城。城門口堵著許多官兵,個個拿著一張皇榜在那兒比對,發現可疑人等立刻關入一旁的囚籠內。囚籠十分寬敞,已關押了十幾個無辜百姓,喊冤聲隔了老遠都能聽見。
阿大目力不凡,一眼就看清皇榜上描畫的正是自己和阿二,甚至連有姝也在其上,可見皇帝存心要把主子的人一網打盡。這可怎麼辦?
他停步,意欲找個偏僻地界喬裝改扮一番,卻被有姝用力朝城門口推去,低聲道,“只管往裡走,無需顧慮。”
水鬼平白得了幾百年道行,可馭風馭水,施展幾個障眼法自然不在話下。剛到城門,他就殷勤地在前引路,還拍著胸脯道,“大人請進,他們不會注意咱們。”
看看如臨大敵、畏首畏尾的阿大和阿二,再看看得意洋洋、抬頭挺胸的水鬼,有姝心內直嘆:在這個世界,果然做鬼比做人風光。
有姝打頭進了城門,無論官兵還是百姓,竟無一人朝他看上一眼。他們只覺得有人與自己擦肩而過,卻無論如何也記不清長相。阿大、阿二這才放下高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