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片殘門被一腳踹開,轟然倒塌,疊加到地板上原本就有的殘物上,有人蹋在上面,腳步雜亂地一湧而進。
兩隻火把照亮了屋子中央的部分,其餘四側,火把的光錢還是達不到的,豪華的套房裡明一塊、暗一塊了。
白霄微探著頭,藉著那昏暗的光線向外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收回了頭,閉了視線。
只聽得外面傳來了男人求饒的慘叫聲,女人們肆虐的□聲,一陣一陣的交錯著襲擊著白霄的耳朵,好似百爪撓腸。
剛才聽那兩個人女人邊走邊說的話,白霄頭腦已經有了印象,但這與親眼見到、親耳聽到所帶來的震撼還是相差甚遠的。
那男人哭求著的語言是歧國的,而非是西華國的,顯然,這不僅僅像是之前那兩位經理所說的,只是針對西華國商人的,這是一場真正的造反運動,不過,卻是異常殘忍和混亂的。
最可怕的是那幾個女人穿的衣服,白霄是認識的。
月前還曾和李楓請過穿這種衣服的人喝過酒,還被她們卡走過不少銀錢,李楓還曾罵過一路,如今再見到,竟比之前更覺得可怖和骯髒了。
人性墮落到此,人早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哪怕是畜生也比她們有得情誼了。
白霄強忍著從肚腹裡反湧上來的嘔吐感,祈禱著外面的那場酷刑快點結束。
甚至希望著被那群女人壓著的男人可以早一點嚥氣,並不是自己殘忍,有時,死……或許是解脫。
換句話說,這男人即使僥倖活下來了,又能怎麼樣,等待他的不過是明晚或是馬上就隨之而來的□,那還不如死掉。
而自己,不能、也沒有那份勇氣衝出去去救他的,衝出去肯定不會有好結果,以卵擊石,只能是陪那男人一起去死。
自己只能忍耐著,忍到一切都結束,退回地道里,那裡還有自己的男人和兒子等著自己,他們……不能沒有自己啊!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總算聲息漸平,白霄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流淚滿面了,伸手去撫,一片冰涼。
緩緩地探頭出去,火把與那幾個拿火把的女人早已經不見了,那地上只有一具還未及閉眼的屍體,月光剛巧散下來,白霄也剛巧對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怨憤。
白霄來不及多想,也不敢去多想,連忙蹭到青石板處,敲了三下後,青石板立刻被拉開,想來是老張一直從那青石板後面守著的,就等著自己回來呢。
老張見到白霄很興奮,雖說分開僅有一會兒的功夫,卻感覺像是生死相隔那樣久。
剛想開口,卻見白霄衝自己揮手,想要說的話也就暫時地吞了回去,扶著白霄進來後,兩個人一起把青石板歸回原位。
等老張處理好細節,回頭去看時,白霄已經無力地癱坐到臺階上了。
兩世裡,看到的殘忍事也不少,可這完全和看到剛才的一幕不一樣,白霄多少有些受不了。
“白總,你這是怎麼了?外面……怎麼樣?我剛才好像聽到聲音!”
老張慌忙問著,也伸手過去去扶白霄起來。
“不能出去,再挺挺吧,食物省著點兒吃。”
在老張的摻扶下,白霄慢慢地站了起來,穩了穩心神,與老張一起下了臺階,退回了地道深處。
正心急盼著白霄回來的澤吾,一見白霄平安無事,喜得立刻叫道:“霄!”,又見白霄臉色蒼白,細長的眸子頓時瞪起,連忙問:“霄,你怎麼了?鬱兒,快去給你母親拿杯水來!”
“噢!”
聽到父親的吩咐,白鬱急忙邁開步子,小跑著向擺到裡處的桌子奔去。
“沒事,澤吾,我真沒事!”
害怕澤吾因擔心而動了胎氣,白霄勉強笑了一下,鬆了老張扶著她的手,身子有些晃地走到澤吾的身邊,一手拉住澤吾的手,一手扶著澤吾的腰,夫妻兩個人倚著牆慢慢地坐了下去。
這時,白鬱也把水端了過來,白霄接過後,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到地上,鬆開拉著澤吾的手,把白鬱摟進懷裡,一路提著氣,直到此,才算鬆了下來。
“丫頭,外面到底怎麼了?”
樂老也在白鬱給白霄倒水的時候,跟了過來,見白霄一臉凝重的模樣,大致也猜到外面的狀況是不大好的,卻還是忍不住要問的。
“還是很亂,絕不能出去!”
白霄的語氣,在“絕”字上壓重,目光也在這時陷得更深,不由得想起那男人未閉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