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活躍在戰場上,不算上小毛頭了。
“沒有。”屈眳搖搖頭,“以前和父親去過楊越,還有群舒。不過交手最頻繁的還是晉人。”
“到了狄戎的地界之後,秦人用你的時候就到了。”屈眳換了楚語和她道,“到時候就看你自己的了,我護不了你。”
半夏哦了聲,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屈眳。
屈眳回看過去,見著她雙眼和小鹿一樣看著他。
她眼睛泛著些許的光澤,乾淨的一眼便可以望到底。
“那伯昭之前的話是……”
“……”屈眳一言不發站起身,握緊自己的銅戟,然後飛快的跳上車,轡繩一振,跑的無影無蹤。
這傢伙之前話語裡的意思,怪她說話自己都記不得。可是他也是這樣,說了的話半路就不記得了。
這路走的比想象裡的要快的多。秦軍的速度很快,到達狄戎地界的當天,半夏就說了一句話:要下雪了。
她在天氣上的預測,準的令人有些害怕。果然全軍上下做好防禦風雪的準備,夜裡就開始飄落雪花。
西北的雪,不是楚國那種軟綿綿的,而是帶著一股犀利的堅硬,一陣陣的和撒鹽一樣。
不僅僅是下雪,狂風大作,卷裹著烈風。吹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帶到一夜過去,狂風過去,太陽又升起來。
一冷一熱,特別容易出事。秦人和狄戎打了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這種狀況,只是天氣變化的太猝不及防,哪怕應對再熟練,也有戳手不及的時候。
眼下提早得了告知,在風雪趕來之前,早早的紮營,把馬匹輜重等物嚴嚴實實的看管起來。避免了不少損失。
而後秦人突入西戎地界內,和西戎展開大戰。
半夏作為女子,自當不用跟隨,和其他人一道留在營地。
屈眳首次和西戎作戰,他這次前來,不僅僅是因為半夏那句話,也是想要見識一下,秦人如何作戰。
尤其對手還是以野蠻聞名的狄戎。
西戎和群舒還有楊越一帶的蠻人不太一樣。屈眳心裡生出嗜血的興奮,和其他秦人一道衝入西戎的車陣裡。
半夏留在營地,和幾個小兵一塊圍著篝火烤火。
“蘇己,蘇己何在?”
半夏腦袋一伸,站起來,“蘇己在此。”
只聽到有人直接馳車過來,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確定就是那個人。
“國君令我等前來接蘇己過去!”車上的人直接道。
半夏伸手,被車上的人一拉,直接帶到戎車上去。
半夏別一直待到現在秦軍暫時的營地。秦伯沒有和西戎打一仗就走的意思,所以讓人把半夏一塊帶來。
半夏被帶到一處大帳裡。
帳內點了幾隻炭盆,她進去,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在座的全都是衣甲沾血的男人。
上首坐著秦伯,秦伯此刻也是戎裝一身,他見到半夏來了,直接開口詢問,“蘇己,這幾日如何?”
“明日是晴日,但是後日會下雪。”
秦伯頷首,抬手請她出去。
半夏到了外面,已經有人在等她。半夏想起之前在營帳裡頭聞到的那股濃厚的血腥味。
打仗不是玩鬧,而且刀劍無眼,不管你什麼身份,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那屈眳,屈眳怎麼樣了?半夏想起自己之前在秦伯營帳裡,根本就沒有見到屈眳。
她突然有些恐慌起來。
半夏拉住前頭帶她去休息的秦兵,問屈眳的下落。可惜秦兵一問三不知。
到了休息的營帳裡,有人給她送上了暖熱的羊湯。
西戎其實值得就是在西邊的羌人,羌人養羊很有一手,這次被秦軍打退,獲取了不少羊群。
羌人生活在如今甘肅一代,這裡產出的羊,從小吃草藥長大,肉質鮮嫩,沒有多少腥羶味。
在這個時候,用來暖身是最好的了。
半夏捧著那碗羊湯,卻沒有半點動的意思。她這一路走過來也沒有見到屈眳,可是這裡不是楚人的地方,不然她還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半夏放下陶碗,走到帳門那裡看了一眼。秦國已經有了春天的影子了,但這裡卻還是隆冬的模樣。寒風透過厚重的帳門往裡頭吹。刮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風雪裡,她見到一個人影往這裡快步走來,半夏一喜,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發現眉目和屈眳沒有半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