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聲的的,數騎快馬自官道上直馳到王府門口,數個兵士裝束之人急急躍下馬來,其間一人取了腰牌遞與王府守門護衛驗看。王府守門護衛驗過腰牌還與那人之後,那數人竟忙得顧不上馬匹便兀自往王府裡進去向九王爺稟報。王府守門護衛等人便將那數人的馬匹牽了栓到木柱上。那數人是永昌總兵府來的信差,定是永昌方面有了緊急軍情,不然不會急得顧不上馬匹。
永昌信差數人無須人引路,徑直便到了九王爺下處聽傳。門外九王爺貼身護衛見有緊急軍情,忙報了進去,九王爺便命傳進來。信差數人進入廳內,對九王爺行了一禮,呈上一份緊急公文。卻是九王爺轄下緬北王溫魯白忽然起兵反叛,在緬北金寶城(今緬北密*),殺了金寶城九王爺安置的官吏人等,出兵來犯騰越。永昌總兵雙洪勝帶了幾萬人馬到騰越持援,匯合騰越永昌副總兵丘銳志駐防的兵馬,在騰越西北古永關與緬人大小數戰,卻是互有勝負。永昌軍不能平服了反叛,緬軍也殺不進古永關,雙方便僵持在古永關內外。數日後,緬北王溫魯白見不能破關進犯騰越,遂即下令退兵金寶城。雙洪勝總兵也因緬軍人數多出自己數倍,便也不敢輕進緬人腹地而戰,也退軍騰越駐防。
九王爺看罷軍士報來的軍情,怒道:“緬人膽子不小,敢殺我官吏起兵造反,小瞧本王麼?”又怒道:“雙總兵在永昌是吃乾飯的?一眾緬人也拿不下,緬北偌大的地方就此失了不成?”九王爺是不由不怒。緬北是盛產金玉之地,是九王爺府庫金銀一筆不小的來源。現下自己正失去了許多金子,這時又失了緬北,豈不是雪上加霜。九王爺頓時下令道:“傳令,撤去雙洪勝永昌總兵一職,暫領永昌兵事,若再有疏忽殺無郝。”數名永昌信差拿了撤去雙洪勝永昌總兵的公文,匆匆回永昌去了。
緬北出了這般大事,九王爺不敢疏忽,急忙命人傳了方才散去的文武眾臣議事廳裡聚商。眾文武急忙趕到王府議事大廳,九王爺負了雙手身後在大廳中來回踱步。眾文武到齊入坐之後,九王爺讓宣事官敘說了緬北溫魯白殺官造反、自立為王、擁兵叛亂,永昌總兵拾拿不下,已被九王爺撤職暫代之事。眾文武聽了均是吃驚不小,紛紛議論起來。陸仕明坐在文臣一方末座中不言不語,自顧拾了茶杯品茶,易公子父親衙部易大人易慕賢卻是吃驚得怔住,一時半刻尚未回過神來。原來緬北被殺的官員是他易慕賢保薦了九王爺去的心腹之人,緬北是個肥差,這一刻不想卻是招了禍事。
九王爺等眾文武們議得一陳之後,對眾人道:“眾位卿家,緬北叛亂一事有何見解?”武臣排頭而坐的王府兵馬大元帥柳襲起身離坐對九王爺躬身一禮道:“王爺,依臣下之見,此事派王府精銳鐵騎去踏平緬北,看他緬人今後還敢不敢作亂造反。”九王爺微微搖頭道:“為一緬北叛亂而動用了王府鐵騎根本,大材小用了不說,且路途遙遠兵馬疲憊、勞民傷財。何況我精銳之師一出,蒙化根本重地豈不空虛?”柳襲大元帥道:“王爺,只是現下永昌軍拾拿不下緬北,順寧兵不多又不能調動,這便如何是好?”九王爺擺擺手示意柳大元帥坐了道:“兵不在多在精,將不在力在謀!難道就沒有人能用永昌兵拿下緬北麼?”眾文武聽得九王爺意思是隻用永昌軍平緬,又一陳低聲議論,卻一時無人出言領命。
陸仕明坐在椅中微笑不語,仍是隻顧了品茶,並不去與人議論。九王爺見了對陸仕明道:“陸卿家為何只笑不言?”一眾文武聽得九王爺對陸仕明問話,齊地往陸仕明身上瞧去,心想九王爺如此寵信看重於他,緬北之事他不去誰去?眾文武各人心裡不免藏了私心,想看看陸仕明敢不敢接了這棘手之事。心想即便是敢去,只怕也討不了好。那永昌總兵雙洪勝人人知得是九王爺座下極善戰總兵之一,是一名勇武之將。連雙洪勝也拿不下緬人,陸仕明一個書生,又能有什麼好招去平了緬北。
陸仕明起身離座對九王爺一禮道:“回王爺,不是臣下不言,實在是此事不好說。”九王爺道:“怎地不好說?”陸仕明道:“平緬一事,若是臣下去了,一年半載自是平服不了緬北,最快也需兩年時日,只怕時日太久誤了王爺大事。二來緬人即敢起兵反叛,必有自知之明,說明其力量已不可小視。況且軍情反覆無常,時日久了須得事事當機立斷,須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方可依時依勢平服緬北。不然便如諸葛武侯出祁山大敗魏軍,正待乘勝進兵之時被後主詔回,失去乘勝軍機。如是這般,便是神仙也無從平得緬北。”九王爺哈哈一笑道:“陸卿家討價還價麼?”陸仕明道:“臣下不敢,臣下只是據實而言。”九王爺道:“陸卿家之言不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