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們武功精湛,又豈會輸得如此之慘?”
古因禪師知道這位師兄的性子,當下按捺住內心的震怒,勉強安慰了幾句,又轉身道:“你們且安葬了屍身,尋一處安身,等住持方丈來了再做理論!”
眾僧均默默無語,將九名武僧的屍體挖坑埋葬,又迤邐行出數里,這才找了一個背風處駐紮下來,四處尋了些樹木枯枝,點起幾個火堆來。
大雪覆蓋,這些樹枝都沾了雪,燒得黑煙滾滾,眼見天色已晚,眾僧各自從包袱裡取出乾糧清水食用。
古因禪師掏出一個水袋,喝了幾口,見到古玄禪師正坐在一處火堆邊呆呆出神,如同一座佛像,當下順手將水囊扔了過去,道:“師兄,且喝幾口水!”
古玄禪師驚醒,順手接過水囊,卻並不開啟,緩緩道:“師弟,本次西征,想必你心中有種種疑惑罷!”
古因禪師重重哼了一聲,卻並不言語。
古玄沉聲道:“本該及早對你言之,如今折了九位師侄,倘若再不對你言明,只怕你心有芥蒂。”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越過火堆,看著外面的昏暗天空,低聲道:“自重陽盛典之後,純陽宮聲名鵲起。論武大會中,築基、化炁兩大組別,前二竟然均被純陽宮包攬,聲勢一時無兩。”
兩位禪師交談,頓時吸引了眾僧的注意力,不由得屏息靜氣,細細傾聽古玄禪師的話語。
“那純陽宮地處崑崙,乃是西北邊陲之地,與我佛門本無多大幹系。卻不料那掌教蕭千離野心勃勃,一手挑起佛道之爭,火燒大乘祖庭,劍敗少林明法,助叛僧行者木空逃離,種種舉動,皆證實此人對佛門心懷不軌。”
“這純陽宮雖是新近崛起,但是實非弱者,門下幾位親傳門人,皆是天下罕見的英才俊傑。譬如今日的首徒柳隨風,僅為半步先天境界,卻在你我二人手中輕易脫離,足見實力不凡。聽說還有幾位門人,武功修為幾不在柳隨風之下。”
“僅這一師數徒,便已足以雄霸一方。不僅如此,純陽宮先收服劍君謝廣陵,後將大燕鎮北軍‘隱相’宋書劍納入麾下,其野心由此可見一斑。”
古因嘴唇一動,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古玄禪師幽幽嘆息一聲,搖頭道:“師弟,為兄說這些話,並非是誇大其詞。而是純陽宮這股勢力,已經漸漸影響到佛道的局勢,倘若任其發展下去,很可能動搖佛門根基,將佛道二教重新拉回平衡。”
“三千年前佛道傾軋,二教死傷無數,乃是武林的一大劫數。誰能想到,這建立僅僅年餘的西北小派,如今竟然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一個不慎,若又起大劫,我等又該何去何從?”
聽到這裡,古因禪師長眉一軒,遲疑半晌,卻依然沒有做聲。
“佛道糾纏數千年,已是不死不休。如今我大乘五寺西征崑崙,並非只為祖庭報仇,實在是為了消除這一隱患。少林乃是小乘之祖,不到山窮水盡之時,咱們也不必去求他們。況且五寺聯手,純陽縱然實力再強,也決計不是咱們的對手。”
古因禪師沉吟良久,緩緩問道:“師兄,你說這些話,可是因為恩師之事?”
古玄霍然立起,朗聲道:“恩師當年與太乙道褚鳴空同歸於盡,仇怨一筆勾銷,但其緣由便是佛道之爭,你我均是大乘教宗之徒,又豈可置身事外?”
兩位老僧均毫不心虛的正面對視,一時均是默不作聲,營地中沉寂無比,僅能聽到風聲在外盤旋呼嘯。
第三百六十章 各個擊破
營地中寂靜無聲,僅有寒風呼嘯。
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朗聲道:“古玄師弟所說,雖然大體不錯,卻也有失偏頗!”
這個時候,外面守夜的兩名僧侶才驚覺來人,齊齊大喝道:“什麼人?”
那人沉聲道:“不要慌亂!”
聽清了聲音,那兩名武僧“啊”了一聲,急忙道:“見過方丈!”
一道寒風直吹進來,一個雙耳垂肩、方面大耳的高大黃袍老僧大踏步走進營地來,見到此人,眾僧紛紛起身施禮。
兩位禪師也起身施禮,道:“見過方丈師兄!”
來人便是普陀山洛迦寺古峰方丈,他環顧四周,合十還了一禮,道:“諸位不必多禮!”
他徑直走到古因、古玄身邊坐下,見到古因禪師正要開口說話,當下一擺手止住,沉聲道:“遇襲之事,貧僧已經知道了。純陽首徒柳隨風出手,一擊而中,全身而退,果然是純陽掌教的嫡傳風範。”
古峰方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