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飛雲,見過蕭掌教!”
孫飛雲大約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生得方面大耳,紅光滿面,臉上總是帶著一副笑嘻嘻的神情,讓人一看就頓生好感。
在他的身邊,是一位黃袍中年人,高高瘦瘦,頦下飄著長鬚,面容方正嚴肅,不怒自威。
“這位是本派副掌門徐方易,主持一應外務,聽聞貴派大典,我等特意上門祝賀。不請自來,還望恕罪!”
蕭千離微笑道:“來者是客,二位踏足玉虛,當真是蓬蓽生輝。”
徐方易神情倨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幾人分賓主落座,自有陸無厭端上茶水來。
見到陸無厭,徐方易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在陸無厭身上轉了一轉,沉聲開口道:“小姑娘,本座不喜喝熱茶,能否兌一些冰水來?”
陸無厭被徐方易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當下也不願意多說,端著茶托的右手略一凝力,一道綿柔冰冷的真氣已經透了過去,輕輕將茶杯放在桌上,答道:“客人請用!”
徐方易目光低垂,順手揭開杯蓋,見裡面的清茶已經凝聚了一層薄冰,寒氣迫人,不由得叫道:“好!”
蕭千離以目光示意師妹退下,這才淡淡的說,“師妹頑劣,萬請閣下恕罪!”
“令師妹修為境界雖說不甚高明,這一手化水為冰的功力也不奇怪。”徐方易將茶杯端起細細打量,頭也不抬的開口道,“只是施展寒冰真氣的手法無聲無息,真氣絲毫沒有外洩。徐某也算是有些見識,卻竟然不知道令師妹何時凝聚內息、何時化水為冰?想來是貴派心法有獨到之處,徐某也是見獵心喜。”
蕭千離神色不動,緩緩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雕蟲小技?”徐方易抬起頭來,神目如電,正視蕭千離道,“一劍震陽明的手段倘若也算是雕蟲小技,我長空派豈不是要羞愧得當場自殺?”
聽徐方易的言辭漸漸變得銳利起來,蕭千離卻依然面色淡然,“徐掌門此來,可是要下戰帖的麼?”
“今日倒不是為了下戰帖而來!”徐方易的語氣低沉,漸有鏗鏘之音,“雖說貴我雙方必有一戰,卻也不是現在。”
他頓了一頓,又道:“劍震陽明畢竟只是道聽途說,又豈能比得上親眼目睹來得真實?徐某此來,便是要見一見蕭掌教其人,知己知彼,也為將來多一分勝算。”
蕭千離微笑道:“閣下倒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便請二位留下觀禮可好?”
此言一出,二人均是齊齊一怔,徐方易目中精芒閃動,緩緩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旁邊的孫飛雲呵呵一笑,他生得白白胖胖,笑起來如同一尊彌勒佛一般,場中氣氛頓時緩和下來,只聽他笑道:“蕭掌教留客,我等豈有不從的道理?來呀!”
他雙掌一拍,門外立刻走進四個勁裝大漢來,手中均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孫飛雲從懷中摸出燙金大紅禮單,恭恭敬敬的呈上,笑道:“些許賀禮,不成敬意。”
蕭千離微微點頭,身後卻轉出一人來,搶先接了禮單,匆匆掃了一眼,輕笑道:“長空派好大的手筆!”這才轉身將禮單放在蕭千離身側小桌上。
看清那人的模樣,徐方易與孫飛雲齊齊色變,孫飛雲更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驚道:“謝廣陵?”
來人樣貌清癯、裝束古樸,揹負含光劍,不是謝廣陵還能有誰?
謝廣陵目光清冷,在徐方易與孫飛雲臉上一掃,淡淡說道:“二位,久違了!”
孫飛雲驚詫道:“陽明劍道第一的謝廣陵,不是傳聞……”
“謝某被掌教一招破劍心,投身純陽後,已然劍心重立。二位不必見疑!”謝廣陵目光平靜的回答道,“徐掌門欲探本派虛實,如今可還滿意?”
徐方易靜靜的與謝廣陵對視良久,見他神完氣足,一身氣息縹緲不定,隱約與周身寰宇遙遙呼應,當下輕嘆道:“純陽宮的武學果真如此高明?破而後立,竟然讓你觸碰到了天地規則?”
謝廣陵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旁邊孫飛雲突然“哎呀”一聲叫了起來,頓足道:“咱們來河源之時,路上曾遠遠見到南掌門,想必他們如今也快到了……”
聽到孫飛雲的話,蕭千離不禁目露奇光,向那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望了一眼。
“這胖子當真是心機深沉,哪裡像是外貌表現出來的無害?這一句話看起來像是無意提起,卻分明是要動搖謝長老的心神。”
謝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