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覺察的陰暗角落。
玄炫丟擲隨身攜帶的紅繩套住其中一棵大樹,首先躍了上去,隨後他把繩子拋給月羽,月羽接住後,也沒見他怎樣動作,人已經如輕煙般躍了上來。
玄炫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這個貴公子身手不俗,竟是深藏不露。
凝視著眼前黑氣瀰漫的華麗祠堂,列車長眼神陰晦不明。
又一個十年了,這次能有多少人可以脫離這座監獄?進去的人又要在裡面等待多少年才有機會得到解脫?他們這一族人丁漸少,再過幾個十年還能有多少符合條件的人?到最後裡面的人是不是隻能永生永世地被禁錮?而自己又可以支撐多少個十年不崩潰?
“他們要幹什麼?”月羽壓低聲音問。
玄炫不敢靠得太近,和月羽遠遠地隱身在草叢裡靜觀其變。
對於月羽的疑問,玄炫只是搖頭。
這祠堂有冥界的封印,列車長把村民的魂魄帶到這裡有何目的?
玄炫想了想,對月羽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暫時按兵不動。
列車長走到一個方位站好,嘴唇噏動,一邊念動咒語,一邊雙手不斷地做著繁複的手印。
凝固的空氣忽然波動起來,殺氣一下子激增,壓得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難道他想破了冥界的結界?玄炫暗自吃驚。
隨著列車長咒語的念動,空氣的波動越發劇烈,散逸在祠堂四周的黑氣開始慢慢地往列車長站的那個位置聚攏,似乎想要衝破結界。
玄炫有些拿捏不準,這祠堂四周的結界並不是一般的結界,結界中有四方神和鎖魂鈴,能做得出這麼強結界的人一定是冥界的高手,至少是屬於正神級別的,譬如閻王和判官,換言之,這個結界很難破,不是玄炫妄自菲薄,以他的本事,只怕也無法破了這個結界,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為何還要浪費靈力而為之?列車長可不是愚蠢之人,還是說這祠堂裡封印著的人很重要,重要得他拼了命也要把他們救出來。
掃了一眼站在列車長身後木樁般等待著的麻木村民,玄炫更是疑惑重重,這些人在等待什麼?他們大量屠殺乘客又是為了何種原因?
黑氣越來越盛,凝聚成一個個的人形來。
月羽往玄炫身邊靠了靠,“那是鬼?”
“嗯,而且是殺孽極重的惡鬼。”
這個該死的列車長難道是想把這群惡鬼放出來?
眼看那些惡鬼越聚越多,玄炫揣度著要不要出手阻止列車長,此時,列車長身後的村民忽然分作了四組,而結界內的惡鬼也同樣自發分成了四組。
見到這個情景,玄炫站起來的身子又矮了下去。
列車長側開身子,讓出位置,他身後的一個村民上前一步站到結界前,結界內也有一隻惡鬼站了出來,玄炫只覺得眼前一花,結界外的村民和結界內的惡鬼竟然調換了。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玄炫忽然一下子全明白了。
村民為什麼要屠殺列車上的乘客,是因為他們需要沾染殺氣,需要沾染血腥,這樣才能把結界內的惡鬼換出來而又不會被冥界察覺,列車長不是要破壞結界,一來沒這個能力,二來結界一破勢必會驚動閻王,他只是想以惡鬼換惡鬼的方式把祠堂裡的惡鬼換出來,他不需要破壞結界,只需要弄出一道極小的裂縫就可以達到目的。
這種以惡鬼換惡鬼的方式根本沒有盡頭,祠堂的惡鬼出來了,可是又有新的惡鬼進去了,那他們還得要殺多少人?這些人都已經入魔了,也許他們當初是懷著救人之心,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不再是為了救人而殺人,而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殺戮已經矇蔽了他們僅餘的良知,徹徹底底地魔化了。
被封印的惡鬼一個接一個地被換出來,玄炫的腦筋飛快地運轉著,眼下的情形若要硬碰贏面極微,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只能尋求最省力而又最有效的途徑破壞列車長的計劃。
驀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上來。
……
“嗨,要不要我幫你?”玄炫笑容燦爛,優雅地朝列車長揚了揚手。
“是你!”列車長的瞳孔一下子收縮,放聲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玄炫收起笑容:“天堂還是地獄你倒是擦亮眼睛瞧清楚。”
“如果我是你立刻掉頭就走。不過即使你現在想走,也沒機會了。”列車長笑得分外刺耳。
玄炫一臉的輕鬆,並不把無聲無息地把自己和月羽包圍起來的群鬼放在眼裡,“機會是要自己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