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後悔,如果,如果,終究沒有如果,對不起。”
孃親說過,如果已經造成傷害,再說抱歉又有何用?她很想這樣對他說,可最終只吐出一句,“沒關係。”
他的歉意,她懂,她的寬容,他也懂,一切,只因為愛,曾經的懵懂感情,青澀朦朧,但也是真實存在過,他們都不會去否認,可是,那段感情沒有適合的土壤去栽植,無法開花,無法結果。
他伸出手,握住那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冰冷的面頰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讓它透冰冷的面板,透達心底!
“月兒,為何我們的愛,不能把握在自己手裡?”喃喃自語,心早已痛徹。
心痛,隨著肌膚的顫抖,絲絲傳遞,她悄然抽出自己的手,笑容,緩慢盛開,淡如風,卻帶上了淡淡的憂愁和無奈。
“月兒,原諒我?當年我不是不想把握住你,只是我還有更多的東西,要守護,比如,前途,比如,葉家,我,必須守護!”葉聰溫暖的淚溼了她的衣襟。
“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是因為我們沒有最終的勇氣,掙脫別人附加給自己,自己附加給自己的,枷鎖!所以,我們的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我們不能夠責怪,人生,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又有誰人,能夠捨棄一切,只為追尋,愛!”
秋冰月輕輕安撫著他疼痛的心,即使他什麼都不說,她依舊懂得他。
“好好照顧自己,他需要你。”
千言萬語,最後只凝成了這麼一句,低沉的叮嚀,深深的再凝望她一眼,他毅然別開臉,挺俊的身影背轉過去,舉步前行,不再回頭,這樣也好,再不相見,就不會再想起,亦不會再日日心痛,夜夜悲涼,閉上眼,聽見最後一顆眼淚滴落在心底……他就這麼僵然得走出她的視線,直至再也看不見。
溫熱的溼意滑上了她的臉頰,在寒風之中瞬間冷凝,冰涼。
無奈三個人之間,總有人要退出。
人生的錯過,不過就是在一個不經意的轉身之間,留下的卻是深深的遺憾,而那抹揪心的轉身,令她永生難忘。
菱唇微微一動,終又閉上,所有的話因他的離開而化作嘆息,聰哥哥,保重。無聲的話語自冰月的心口裡緩緩吐出,她知道他聽不到,但是他們之間也只有用這兩個字來詮釋了,冰月微垂下眸子,鼻尖泛酸,心中有些澀然又有些平靜。
再不要相遇,再不要重逢,再不要見面了吧,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再活在過去的陰影裡,執著於註定不會屬於他的感情,必會日日心累,但願他真的可以放過他的心,人終須成長,終要踏上人生新的征途,不可後退,只能前進。
惟有相忘,惟有遺忘,惟有殊途才是他們最後的最好的結局,看著他孤單的背影漸漸遠去,片片雪花飄落在那個俊逸男子身上,雪地裡留下一串長長的足跡。
雁過無痕,箇中傷心,更與何人說?不如放手,恩恩怨怨,情情愛愛,從此風消雲散,讓它逝去,放它自由……
從宮裡出來,正值滿地月光,舉頭望向晴天碧海之上,葉聰不由得又想起了那道笑眼彎彎的月牙兒,然而,月牙兒的身邊已不需他這個星子相伴了。
“月兒,回不去了,我都知道,都知道……”
葉聰看著天上的明月就這麼走著,嘴裡低低喃著,直到身旁的侍衛叫了聲,他才注意到,差點撞著了牆。苦笑一聲,轉身出了宮門,回頭望向皇宮時,卻發現裡面一片森冷,這個地方,他很難再有機會回來了吧,所謂駐邊,又何嘗不是皇帝對他所做的懲罰。
弘治四年初春,葉聰被賜封為徵北大將軍副將,派駐漠北,他帶著皇上寫給蒙古人的詔書,去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秋冰月不知他何時啟程的,他們就像兩條交叉而過的平行線,終於越走越遠……
朱祐樘在詔書中寫道:“朝貢貿易符合明朝制度,但只許五百人入宮,如若發現入貢之人有作奸犯科之事,嚴懲不貸。”
而囂張的達延可汗在收到詔書後眼光又一次戀戀不捨的越過長城,看著大明萬里河山不得不無奈做出決定:“入貢,撤軍。”
這之後雙方開始了朝貢貿易,北方邊境暫時得以平靜下來。
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涼風,冬聽雪。
這個冬天似乎特別長,年已過,雪又連下了三日方停,京都城中白茫茫一片,滿地皆是厚厚的積雪,只要有人走動就會聽見吱吱的聲響,這日辰時,天色灰濛,坤寧宮暖閣內,婉心懶懶的靠在一邊問道:“妹妹,你說要做一個好皇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