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掩面飛奔,直至將那硃紅的宮門甩在身後。
即便婉心沒有逼她,她也需要時間來撫平他帶給她的瘡傷,那些滅門的痛,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將會深深刻在冰月的心上,成為他們之間不可磨滅的隔閡。
“月兒,你,來了。”
宮門外,一身疲憊的葉聰伸手將那熟悉的人兒攬進懷裡,“我差點都以為你會永遠留在那裡了。”
“你就這樣一直等在這裡?”秋冰月抬起通紅的眼看向他。
“我在等一個結果。”葉聰動容的笑起來。
“聰哥哥。。。。”
抬手,修長的手指點上冰月的雙唇,也制止住她要說的話,葉聰淡雅一笑,“我不問,你也別說,我們。。。回家。”
家,這個字眼第一次讓冰月覺得很遙遠。是的,回家了,她不知道那個算不算家,可她知道那是唯一能讓她棲身的地方,而眼前的男子,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
馬兒慢慢的跑起來,車輪咕咕動起來,她的心也跟著咚咚的抽起來,還是不由自主的掀起馬車小窗戶上的布簾,深深的凝視著那漸漸模糊的宮門。
短短一年的經歷,從迫嫁到分離,給了冰月這樣一種認知,很多時候你自以為找到了最合適的那條路,你興高采烈風塵僕僕在路上行走,誰知路的終點最後不過是來到同一個地方而已。
一切都只是天意,殊途同歸。
當蹄聲得得響在青石板街道上,彷彿又回到當年進京的時候,不同的是,那時是想逃開,現在卻是守候,那時他來迫嫁,如今是他收留。
時間,畫了一個圓,可笑的落回到起點。
一路上的楓葉隨風而落,紛紛落在車上,地上,心上。
楓葉無風自落,秋月不明長陰,天若有情天亦老,絲絲惆悵難幽禁,往事如煙醒來無處追尋。時光匆匆,轉身只見背影,戀戀不捨,猶嘆命運蹉跎,相約三年,我還是我,你,也許已不再是你。
三年。。。。。。。真的好長!
☆、20 守望
冬,大雪紛飛,駙馬府後院。
日子如流水般劃過,時間過得飛快,今冬第一場雪就那樣無聲無息的飄落,冬雪飄搖,紛飛裡,四周是一片雪白的純潔,勾勒出一副詳和而安寧的畫面。
暗沉的夜色裡,明月映在雪地之上,一大片怒放的梅林中,滿樹花開,陣陣梅香沁人肺腑,一抹白色的身影堅定的站在雪地裡,嬌小而纖瘦的身子因為寒冷而縮成了一團,棉裙下的雙腳早已經深深的陷入了積雪之中,凍得失去知覺。
“她還不肯睡麼?”
葉聰大步走進府中,身後留下兩行深深的腳印,壓進雪裡,將玄色的披風解下交給伶俐的落雁,捧過遞上的熱茶輕啜著。
“姑娘總是站在梅林中,像個雪人似的,不說也不笑,奴婢可勸不動她,她是在等大人回府呢!”落雁抿著唇笑道。
“下去準備熱水。”葉聰沉聲吩咐著。
若真是等他那就好了,他當然知道她等著在那裡是為了什麼,葉聰無聲地嘆著氣,自那日她從宮中回來時就是這樣,不言不語的靜靜站著,睡得少吃得也少,簡直就是在虐待自己,再這樣下去,她那小身子骨可怎麼受得住,偏偏這些時日來自己也忙得昏天暗地的。
葉聰雖然沒有問她進宮的原因,但也能猜出些一二來,在朝中也聽聞朱祐楓那日後又大病了一場,昏迷了兩日兩夜,太醫會診都查不出什麼病來,只道是重傷之下,心有鬱結,氣息不順,皇上親自去太廟為他祈福,保偌他能渡過這次難關。
不過總算是吉人自有天象,在被老臣王恕衝進永和宮一番後,朱祐楓第二日竟奇蹟般的爬了起來,休養幾日後便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至於王恕究竟說了些什麼,竟比太醫用藥還要有效,那怕是隻有在場的人才知道了,葉聰是打聽不到的,不過王恕的罵功了得倒是常有耳聞,月兒的心病怕是與他連在一起的吧,看來她還是忘不了他。
還有這個皇帝,幾個月的時間裡想了多少對策啊,肅朝綱、安百姓、減賦稅、重農商、重法治、重節儉、重人才,沒有他想不出來的,在這一連番的舉動下,朝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真的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早朝他甚至比大臣來得都早,也不發脾氣罵人,就這樣安靜地靠在龍椅上面帶笑容看著每一個晚到的大臣,直把人笑得渾身發毛尿褲子不可,哪個大臣不冷汗直冒,誰還敢再有半分的懈怠,相較於朱見深時期懶散慣了的臣子們,突然來了個如此勤政的皇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