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尖銳而淒厲,倒是吐字很清楚。
楚雅兒猛一下看過,頓時嚇了一跳,“停車!”
她急忙一聲喊,車伕將車停下,綠蘿一眨眼已衝到近前,雙手扒著車轅,死死的哀求,“楚姑娘,我是綠蘿,我被壞人追殺,求求你,讓我進去躲一躲,求求你……”
那一張醜臉,驚慌失措,又極其滲人,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楚雅兒皺了皺眉,三寶已經“呸”的一口,罵道,“噁心的女人,你也有今天?不是當初你害我們的時候了!”
吃貨丫頭,還根本不知道害死容意的就是她,要不然,豈止一口口水這麼簡單?
但即便如此,也恨她到了骨子裡。
“三寶,三寶,當初是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們,救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雙手抓著車轅不撒,也不讓馬車走,真是一副走投無路的架勢,格外的讓人心酸。
縱然空顏醜陋,可也是生命。
前面車伕猶豫一下,“姑娘,這……”
他側過身,問著馬車裡的那位女主子。
這位自稱綠蘿的姑娘不鬆手,他也不能從她身上碾過去。
“走吧!”
馬車裡淡淡一聲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的路,誰走。”
車簾放下,楚雅兒老僧入定一般,閉目養神,三寶又狠狠“呸”一口,心中仍舊生怒,青女向來不多言,也不根本不理這事。
綠蘿一見,慌了。
馬車往前走,她雙手抓著不撒,哀求之聲不絕於耳,車伕實在無法,又將馬車停下,轉身道,“姑娘,這位小娘子看著實在可憐,要不……”
他話未完,後面車時,花千葉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你若心疼她,便留下來吧。”
車簾掠起,妖衣如雲,踏步而下,“這輛馬車,本座要了!”
指間一張銀票甩出去,將車伕趕下,“丫頭,爺親自給你趕車!”
縱身躍上車轅,手裡長鞭一揚,“駕!”
這一聲清喝,整個街都能聽見。
原本綠蘿抓著不撒手,這一次便重重甩了出去,花千葉為人處來,從來亦正亦邪,難以捉拿,哪怕你曾經是他的女人,只要犯了他的忌諱,他也絕不手軟。
大漠之時,綠蘿如此背叛,花千葉能留下她,才真正是腦子不正常了。
綠蘿哭叫著跌落塵埃,一輛馬車過去,又一輛馬車過去,一個同樣紅衣如妖的女人,好奇的伸出腦袋看她,轉眼也跟著遠走。
綠蘿哭了一會兒,身後突然陰風襲來,她一驚,從地上爬起,衝著前方一聲大叫,“容意是我害死的!”
身後陰風陡然一卷,又轉瞬不見,綠蘿剛鬆一口氣,前方花千葉已經如同旋風般,騰空而起,狂烈倒卷。
眼前紅芒閃過,她胸上已經重重一腳,口吐鮮血的將身子倒飛出口,耳邊馬車聲響,不過眨眼間,馬車裡四女一男。已經全部站在了她的眼前。
三寶不等她起身,又狠狠一腳踢過,狠狠罵著,“你混蛋!容意究竟跟你有什麼仇?你要害死她?你這個賤人,當初,根本就不應該救你!”
一口怒火憋在心裡,三寶眼裡都泛了紅。
再看她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三寶拔出魚腸劍,就想殺了她。
容意死後,這魚腸劍又回到了她手裡,三寶握在手裡,就覺得顫,仿似是容意有靈,要她殺了這個兇手,殺了這個兇手。
“三寶,冷靜一下。”
青女拉住她,淡淡道,“綠蘿會對容意下手,一定不是偶然。”
楚雅兒已然高抬下巴,“說,為什麼要殺她?”
那碗粥,本來是假借花千葉的名義,給她楚雅兒吃的,結果她沒吃,死的卻是容意。那背後的人,一定很失望的。
“哈!為什麼殺她?我為什麼要殺她?她與我無冤無仇,我殺了她有什麼好處?”綠蘿瘋狂的擦一下嘴邊的血,怨毒的眼睛看著楚雅兒,幾乎在嘶吼,“我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到了嗎?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害我被沙匪強暴,又害我遇到了南明澈那個變態,我不從他,他就毀了我……你看看,你看看,現在我這張臉,還叫臉嗎?”
女人一旦瘋狂,什麼都不管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全部都說。
積了這麼多年的怨氣,也是時候該放出來了,只不過,這樣的話,真適合當街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