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吹著海風,喝著解渴的冰鎮啤酒,實在是很舒心愜意的一件事情。
許流年喝了一口啤酒,面朝大海,說:“蘇然。”
“嗯?”
“下個星期就要進公司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蘇然滿不在乎的笑著說:“上班而已,準備什麼?”
“公司里人多嘴雜,平時不要多管閒事。”
“嗯。”
“還有,不要有人追就和人家在一起,要選好男生,不要被人騙。”這句說許流年說的有些隱忍,他拼命想著自己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關心愛護妹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話一出口,又覺得心裡難受的要命,趕忙喝一口冰涼的啤酒,掩飾內心的掙扎和不安。
蘇然隔著一個遙遠的距離靜靜地看著喝著啤酒的許流年,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許流年是在意自己,希望自己一切安好的。
蘇然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滿懷期待的問:“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許流年轉過頭來看著蘇然的眼睛,感覺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似乎會被她的眼神攻破,於是連忙別過頭去,看著蒼茫夜色下的大海,冷漠的說:“討厭你在公司出風頭,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後鬧得大家都知道你姓許,我心裡可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許家人。”
蘇然感覺許流年的話像是一支尖利的冰峰,寒冷又傷人。胃裡冰涼的啤酒開始發揮它的效力,蘇然冷得打了一個寒戰。
許流年說完,一口氣喝乾了手裡的啤酒。轉頭有些不忍的看著蘇然的沉默和失落。不禁開口對蘇然說道:“可是,我們畢竟一起共度了十八年的時間。就算你不是我妹妹,也算是一個我認識熟悉的朋友,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還是希望你好的。”
蘇然也一口氣喝光了手裡的啤酒,不勝酒力的她在酒精和許流年話語的雙重刺激下,有些微醉。她轉過頭直直地望著許流年的臉:“你還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許流年被蘇然問得一震,深深凝望著蘇然的眼睛,沒有開口。
蘇然站起來走到許流年的身邊,近距離的看著他:“你其實並沒那麼討厭我,是不是?”
許流年忍住要爆發的情感,緩緩地點頭承認:“是,我不討厭你。”其實這句話是不完整的,後半句在許流年的心裡咆哮吶喊:“我不討厭你,我愛你。”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他要的,是蘇然的幸福。
同家兄妹的不倫之戀,僅僅是流言蜚語,也會讓這個脆弱的女孩受傷,甚至毀滅。他不要,他要她幸福的無憂無慮!
蘇然看著許流年真誠的眼睛,得意的笑了。不討厭,就是她最大的奢望和滿足。
許流年和蘇然坐在一起,相視而笑。彷彿過去那麼多年的誤會和心痛,都可以在這一瞬間,冰釋,釋懷。
許流年把剛才喝剩的啤酒罐拿到嘴邊,對著裡面默默地說了好長的一段話,然後拋到了大海里。
“你在做什麼?”蘇然微醺的看著許流年,迷迷瞪瞪的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
“漂流瓶。”
蘇然忽然就笑了,指著許流年說:“你還總嫌我笨呢,我看你最傻!漂流瓶是寫一封信,放進一個密封的玻璃瓶裡,你那是什麼啊?”
許流年看著連說帶比劃的蘇然,堅定地說:“那就是漂流瓶,我的漂流瓶。什麼也不用寫,所以也根本不需要密封。那些話,沒人知道,也不需要有人知道。”
蘇然忽然就不笑了,怔怔的看著許流年。忽然神經質的站起來說:“我也要,我也要我專屬的漂流瓶。”
蘇然找到剛才她喝過的空罐子,把嘴湊近罐口,閉著眼睛,幾乎不出聲音的講了好長一大段,然後用力的,把她的“漂流瓶”遠遠扔進了海里。
蘇然開心的對著大海大口的呼吸,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卻興奮地跑來跑去。
許流年看蘇然真的有些醉了,急著扶住她往帳篷裡走去。
許流年低頭看到蘇然閉著眼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忍不住凝視著她粉嫩潮紅的臉龐,輕輕地對她說:“有些話,既然已經扔進了海里,就讓它們隨海浪漂流消逝,永遠都不要再說出口,知道嗎?”
蘇然在微醉的狀態下沉睡,難得這一夜,沒有夢,沒有傷。好好睡了一覺直到大天亮。
等蘇然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母親已經起身出去了。她掀開帳篷的一角,看見大家坐在沙灘椅上,喝著飲料閒聊著。
“蘇然,太陽老高了,還不出來!”許流年一眼就看見向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