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這麼小,什麼也不會啊,它們的孃親呢?”
杜恆言愣了一下,見小黑娃一臉緊張的問她,想到這個時候的孩子是沒有生物課的,道:“它們生下來就與孃親分別了,可能在找孃親吧!”
杜恆言只是想到了課本中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黑娃不知怎的,便撲在了杜恆言的懷裡。
慕俞從荷包裡拿出一塊乳糕給小黑娃,捏了她長了些肉的小臉道:“明天帶你去西城看你孃親,莫哭了!”
小黑娃抽噎著點了頭,杜恆言替她擦了淚,杜家的事解決了,其實,她該處理阿寶的事了,“阿寶,人與人是不一樣的,你看,阿姐也沒有娘不是,可是阿姐有爹爹,你有阿姐啊,老天拿走了你一樣東西,總會再賞你一點的。”不然,日子太苦,人要怎麼活?
林承彥見阿言面上也有悽色,想到那一日他將耶律蒙德給她的漆匣遞給阿言的時候,阿言臉上嘲諷的表情,她說:“慕俞,物是死的,再貴重的東西,也抵不過那些荒涼的年歲。”
阿言看也沒看,將匣子交給了紫依,讓她放在壁櫥的箱籠裡。
站在慕俞和杜恆言身後五丈外的人,忽地混身顫慄,緊緊抓住了身旁四十來歲的男子的胳膊,好像看到了什麼十分可怖的東西。
第70第
“恆言……”
楊淑儀看到阿寶的瞬間; 心神震動,竟站立不住,整個人斜靠在一旁微服出宮的官家身上; 可是當那孩子像有感應似的回頭看她時; 楊淑儀整個人好像受到了神明的點撥,緩緩地從官家身上站了起來; 拿著內造的綢帕,擦了擦眼角; 流著淚笑道:“爺; 我以為我姐姐還活著; 又生養了這麼一個仙童一般的女娃兒,可妾身知道姐姐已經不在了。”
著了一身寶相紋圓領長袍的官家,也看到杜恆言身旁那個約八九歲的孩子; 她和杜恆言,還有他的淑儀,確實是十分相像。
那邊林承彥覺察異常,已經看見了朝著這邊抹眼淚的一位小婦人; 提醒了恆言,“阿言,那人你認識嗎?”
杜恆言正哄著小阿寶; 眼看她收了淚,嘟嘟的小臉蛋上浮著哭過的熱暈,見慕俞喊她,不由就朝後看了一眼。
杜恆言瞳孔微縮; 下意識地想將阿言往後藏,也知道已經來不及了,雙手卡住小阿寶稚嫩的雙肩,微微顫抖,輕輕喚了聲:“慕俞,幫我!”
剎那間,慕俞已經想起來抹淚的那女子與當年神明月鎮上的牡丹娘子是同一個人。
九年過去,歲月在她的臉上似乎沒有留下痕跡。
杜恆言提醒道:“她是,是官家的淑儀娘子!”
話說著,官家和楊淑儀已經走了過來,杜恆言福禮道:“見過夫人和趙爺。”
林承彥對著二人作了揖,不想牡丹娘子現在竟這般得官家的看重,看二人的裝束,明顯是出來過過市井夫妻的生活。
他這些日子聽說,官家像是在外頭藏了一位麗人,時常出宮寵幸,難道傳言中的麗人是楊淑儀?
身後的小阿寶也有樣學樣地雙手疊在一起,放在右下,躬身行禮,軟糯糯地道:“阿寶給趙夫人和趙爺請安。”
一邊說著,一邊眨著一雙清亮的眸子,櫻桃小嘴十分鮮嫩,襯得面頰更如珠玉般瑩潤,八歲的女孩兒身量不長,著了一身粉色窄袖對襟襦裙,腳上套著一雙羅地繡花女鞋,上頭繡著和杜恆言一樣的芙蓉花,混身上下只脖頸上套著一個赤金盤螭巊珞圈,周身隱約透出淡淡的貴氣。
楊淑儀上前兩步,扶了二人起來,一手抓住了一人的胳膊,望著那個小女娃兒,阿言果然沒有騙她,阿言將這個孩子照顧的很好,大方明朗,一點都不怯懦,這般小的孩子,要對她怎樣的愛護,才能讓她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面,這般自在。
且這周身的氣度,與大家小娘子也無異了。
楊淑儀不知的是,杜恆言為了防止有人挑小黑娃的禮,特地讓凌媽媽和姬二孃好好兒地規整了小黑娃的禮節,杜恆言一直隱約覺得,以阿寶的模樣性情,身後有她和楊淑儀,日後或許要做高門息婦的。
楊淑儀望著杜恆言的眼裡滿是感激,咬唇笑道:“這孩子真乖。”
杜恆言看見了楊淑儀水霧般的眼裡的感激,摸了摸阿寶的小腦袋,溫聲道:“是的,我特別喜歡她,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
小阿寶仰著小臉,仔細盯著楊淑儀的臉看,又看看阿姐,半晌,頗認真地道:“夫人,你和我阿姐長的好像啊,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