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家夫人有眼色!”
詩詩氣得咬了唇,委屈道:“主子!”杜恆言見她眼睛都快掉淚了,莞爾笑道:“罷了,不過一件衣裳。”說著,便準備帶著詩詩走。她們初來乍到,不宜結下樑子。
門口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掌櫃的,我出兩倍的銀錢,這件錦衫我們買了!”
杜恆言抬眼一看,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竟是慕俞。
第101第
掌櫃的聽她們話音似乎是從汴京城一帶過來的; 此時再見知州府上的小娘子抿著唇,看向這二人的眼神絲毫沒有善意,心裡一涼; 他知道官府的人自來不好沾惹; 何況又是益州的土皇帝吳知州家的小娘子。
杜恆言便聽著掌櫃的打著呵呵笑道,“二位小娘子都看重這件錦衫; 實是對我錦繡坊繡娘們的賞識。我願意以半價讓與二位。”
吳敏敏身邊的女使九九嘻笑了一聲,問道 :“掌櫃的; 衣裳只有一件; 說什麼二位?”眼裡卻是勢在必得。
掌櫃的搖頭笑道:“不過我剛才話還沒說完這件衣裳只是樣品; 今日掛上去的時候,夥計不小心指甲掛了滑絲,若是二位喜歡; 我讓繡娘趕工,過五日,送到二位的府上如何?”
九九自幼跟著吳敏敏在益州城中長大,雖然是吳敏敏身邊的女使; 但是吳家只有一個嫡女,吳夫人將妾出的庶女壓制的死死的,使得即便是嫡女身邊的女使也比吳府的庶女更驕縱。
聽了掌櫃的話; 九九二話不說,上來就奪了那件錦衫,待看到背面果然有兩三道滑絲才死心。
吳敏敏也看見了,淡道:“既是如此; 掌櫃的五日後送件新的來知州府吧!”說著,眼睛淡淡地掃了杜恆言和慕俞一眼,便旖旖然走了。
掌櫃的一直送到門口,喊著“慢走,慢走!”
回頭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搖頭嘆道:“二位有所不知,這是吳知州府上的小娘子,在益州城裡,也等同於公主了。”
林承彥皺眉道:“難道吳知州府上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在益州城裡都這般無忌?”
掌櫃的忙“噓”了一聲,示意林承彥聲音小點,嘆道:“二位在益州城住下去便知道了,不知二位住在哪裡,我五日後好送衣裳過去。”
杜恆言笑道:“不用了掌櫃,你再尋些旁的給我看看吧!”不過一件錦衫,杜恆言並沒當回事兒。
回去的路上,杜恆言問慕俞找吳知州談的如何,慕俞道:“我看吳師伯似乎更看重我太子連襟的身份,而不是林家長孫。”
那便是已然忘記了林家當初的栽培了,杜恆言安慰道:“也難怪,十多年了,他在益州霸守一方,權勢動人心。”
林承彥不以為然道:“不礙事,不管他是看重我什麼,只要他還忌憚就行,過兩日,我摸清了益州匪寇的情況,再請求吳知州讓我在州衙裡當一個小吏。”
說到這裡,林承彥牽著恆言的手,討好地笑道:“這一回還多虧了夫人呢,不然為夫怕是在益州城中不受待見了。”
杜恆言嬌嗔了他一眼,兩人又在東大街上買了一些香燭、紙糊的金元寶,準備十五中元日那夜祭奠先祖。
杜恆言一路上觀察著乾果店、臘貨房、醫藥局、糧店、米麵房、綢緞莊、茶葉店,街面上的酒幌兒、門臉兒和騎馬樓讓她看得心裡心裡□□癢的,拽了拽慕俞的手,笑道:“慕俞,我們開個門面吧!”
慕俞見她一來益州第一件事兒便是想著掙錢,寵溺地笑道:“我家夫人當真掉到錢眼兒裡了!”
杜恆言順勢裝腔裝調地道:“夫君忙著家國大事,為妻只好經營一家老小的生計了,不然哪一日兒夫君鯉越龍門了,回過頭來才發現哎呀,我家夫人都熬成黃臉婆了,再納小怎麼辦,我呀,當然要自力更生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順帶嘛,要透過夫君的錢袋扼住夫君的咽喉。”
林承彥一時哭笑不得,攬了杜恆言的腰道:“阿言,你又說胡話,便是七八十,你也是個美人兒!”
他說的異常真摯,杜恆言望著他如墨的眼睛,忽地便紅了臉,嗔道:“在街上呢!”
身後的詩詩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唇。
林承彥捏了捏阿言的臉,問道:“還是開涮鍋店嗎?”
杜恆言搖頭:“涮鍋店無趣,不如開個雜貨鋪子吧!”她一路走來,看著百姓買賣用的成串的鐵錢,想起來這個時代因為銅礦緊缺,朝廷限制蜀地一帶的流通貨幣是鐵錢,這便造成蜀地與周圍地區用銅錢的百姓貨物流通起來比較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