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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身緊繃,將指頭伸到杜慎言眼前:“淚。”神情中罕見地帶出一絲緊張。

杜慎言笑了起來,很想摸一摸妖怪的頭,便真的伸出手。細長的手指穿過妖怪粗硬的頭髮,揉搓了一下他的腦袋:“笨,這是歡喜的眼淚。”

又耐心地解釋:“不是所有的眼淚都是傷心的,人在高興或者感動的時候,也會流淚。”

妖怪喉嚨中冒出一個古怪的發音,又跟著重複:“高興?”

這個發音很熟悉,杜慎言立刻聽出來了,是妖怪給他起的名字。之前在山林中,這妖怪就是這樣喚他的。他一直沒有告訴妖怪,自己的表字。

忙道:“簡之,喚我簡之。”指了指自己。

妖怪學著他重複了幾遍後,便說得順溜起來,又重複了一遍:“簡之,高興?”

杜慎言眼角微微彎起,點頭。“是的,高興。”

妖怪明顯興奮起來,又接著問:“喜歡?”

杜慎言微微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這妖怪為他所做的那些事,點點頭:“是的,喜歡。”

妖怪雙眼刷的亮了起來,耳朵動了動,若是有條尾巴,大概便會耐不住甩來甩去罷。杜慎言實在沒弄明白,這隻妖怪為什麼突然興奮成這樣。

他自然是想不到,在妖怪乘風簡單的頭腦裡,高興和喜歡是聯絡在一起的。書生因為他高興,自然是喜歡他的。他喜歡書生,比喜歡蚩靈花更甚,而書生看上去也和這朵花一樣嬌嫩,很多時候得小心翼翼,輕拿輕放。不過有些時候,書生的身體也如幽潭邊的蒲葦一樣堅韌,在某些事情上,他失了分寸,書生也能很快地適應。

想到此處,他又忍不住想做某些事情了。

杜慎言窩在妖怪懷裡,聞著妖怪身上的味道,只覺得心中安寧得很,眼皮子忍不住往下搭。正睏倦中,身上的褻衣“譁”地被扒開了,露出潔白如玉的胸膛,火熱的呼吸噴在上面,讓杜慎言渾身戰慄了一下,清醒過來,氣道:“剛才還誇你,怎得又不消停了!”

雙手揪著妖怪耳朵,急急喊停:“今天先別……我、我太累了……啊,你這禽獸……”

“我怎得,會被這隻臭妖怪感動!”書生氣喘吁吁之餘,心中暗恨,恨不能仰天長嘆一聲,眼角又溢位禁受不住的淚來。

妖怪俯身,粗糲的舌頭舔走那兩滴淚,問他:“高興?”精神高漲,用行動表示會讓書生更加高興。

“高興……高興個頭!”

由著妖怪折騰了一番,杜慎言困得不行,立刻就睡得死死的,後半夜倒是沒再做什麼噩夢,踏踏實實一覺睡到了天亮。再醒過來時,身體就松泛了不少,頭疼腦熱也沒了。所幸府衙內的事務處理得差不多了,杜慎言乾脆就給自己放一個假,好好休養一下。

這天,杜慎言正躺在榻上翻一卷書,忽然聽到下人來報:“大人,有人找您,說是您的朋友。”

杜慎言一愣,他在嶺南隻身一人,卻不知道哪來的朋友。穿衣整冠,匆匆趕往大廳,一照面,又驚又喜:“子寧!”

那人正站在大廳揹著手四處打量,聞言回過頭來,爽朗笑道:“簡之,好久不見!”

來人一身風塵僕僕,黝黑的臉龐,正是杜慎言一齊長大的好友林安棟。與文弱纖瘦的杜慎言相比,他頎長健壯,面板粗黑,一看就是受慣了風吹日曬,常年在外奔波的人。

杜慎言與他已有數年未見,當年他離家參加春闈,林安棟便已跟著別人做生意去了,誰知會在這裡相遇。

林安棟仔細打量了一番書生,見他面如瑩玉,雖然身形略微單薄,氣色還不錯,不由得點了點頭。

杜慎言他鄉遇故知,心情舒暢不已,連忙招呼林安棟坐下,吩咐下人趕緊端茶來,激動道:“子寧,你怎麼會來這裡?”

林安棟這幾年走南闖北,生意逐漸做大,這一次接了一筆生意,需要出海去南洋,順道會路過嶺南,杜慎言的哥嫂十分掛念遠在南邊的弟弟,便央林安棟路過去探望一下,順便給杜慎言捎一些東西。

聽到他這番話,杜慎言原本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眼眶泛紅:“簡之無用,無法回報哥哥嫂嫂的養育之恩,還得讓他們時時刻刻牽掛著。”

林安棟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寬慰道:“你只要好好的,大哥大嫂心裡就踏實了。”環顧了一下四周,皺眉道:“這住所也忒寒磣。”

杜慎言收拾心情,淡淡一笑:“也沒什麼,習慣了就好。”

林安棟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咂了砸嘴,回味了一下:“這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