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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翼四人微微一怔。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樣子？說起來，他們自己似乎也已經不是很清楚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似乎都已經脫離了原本設想的生長方向，就如同植物一般，受陽光雨露氣溫土壤等外界因素的影響，分了枝叉，彎了主幹，歪了花朵，裂了果實，原本設想的繁花葉茂果實累累，與現實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變成與設想之中完全不同的人。自己還是那個自己，但是對鏡而視，卻又感到如此的陌生。

幽泉淡笑著問南宮俊道：“很久以前，你是一個很愛說笑很愛到處跑的孩子吧。”

南宮俊微微皺了下眉頭，面上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嗯，是。”

他還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父母沒有那麼忙，天生聰明異常的哥哥南宮均在家裡自學功課，每個人都陪著自己，一天到晚全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那時候，他最喜歡的事便是纏著哥哥帶他出去玩，而哥哥也是笑呵呵地像個大人似的叮囑他一定不要自己亂跑。然後便會拉著他的手將囉嗦的管家和僕人遠遠甩開，跑到很遠很遠的山上玩耍，一直到天黑才會帶著滿身泥土和打來的各種野味心滿意足地回到家中。在飯桌上，他又永遠都是話最多的那個人，等到別人都吃完了，他碗裡的飯還剩下一大半呢！

可是這樣的日子，終究不會永恆。後來。他上了小學，在課堂上不允許隨便說話，下課後也沒人願意和他這個嘰嘰喳喳的話嘮玩耍，而優秀的哥哥也跳級上了高中，放學回家就會幫著父母處理越來越多的事務而無暇顧及到他。漸漸的，原本愛說愛笑愛出去玩的他，變得越來越沉默，獨自一人無聊時便抱著還不算先進的電腦打遊戲。於是，他就變成了一個沉默的宅男。不愛說話，愛遊戲。

幽泉眼波一轉，望向陳黃鷹：“你以前，是想要‘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吧。”

陳黃鷹一愣：“你怎麼知道！”

在劍閣當中。曾經有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那便是陳黃鷹的小師叔沈江，和沈江的大弟子、陳黃鷹的旁系師姐赫連月。沈江和赫連月相戀十年結成眷侶，兩人結婚時陳黃鷹也才只有八歲。從陳黃鷹記事時起便從沒見沈江和赫連月吵過嘴，兩人總是那麼親密無間相互信任，似乎天地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將他們早已融合的心分離開。

陳黃鷹至今還記得。在沈江和赫連月的婚禮上，他的師父曾經將一卷自己謄寫的蘊滿劍意的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書法作品作為新婚賀禮，贈送給這一對新人。當時，年幼的陳黃鷹看到“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句子時，腦中幻想出的便是一對璧人一見鍾情攜手到老的畫面。當時他便想，他這一生當中，也要像小師叔一樣，尋著一個女子，自此相戀一生永不變心。

可是，《春江花月夜》的後面，還有這樣的兩句：“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帶著春光的江水會流盡，高懸的明月也會西落。江水與明月的愛戀只有一晚，第二夜的江水不再是昨夜的那片江水，第二夜的明月也不再是前一天的月相。再美好的愛情之中，也會出現變數。

沒過幾年，原本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一對夫妻，漸漸厭倦了彼此的存在，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在一次劇烈的吵架之後，沈江執行任務時心神不寧被虎妖所殺，劍閣眾人只在老虎洞中尋到了一副殘破的骸骨，而原本深愛沈江的赫連月在沈江去世的一個月後，便帶著剛滿週歲的小女兒改嫁給馬來西亞的著名降頭師，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眼見著一對愛侶，最後死的死走的走，陳黃鷹不禁感到深深的失望。當年，沈江與赫連月情比金堅，在那麼多人的阻攔之下依然堅持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最後他們的愛情卻敗給了平淡的生活，在歲月的流逝當中兩人的心越來越遠，彼此變成了互不關心的陌生人。

從那時起，陳黃鷹便認為，世間的愛情全都是假的，什麼山盟海誓都是放屁。王子公主經歷重重磨難在一起又怎樣，最後他們的愛情還不是抵不住時間的考驗和各方的誘惑？忙於國事的王子冷落了公主，公主對他的愛便會式微；公主老了不復當年的絕代風華，王子就會愛上其他年輕貌美的女孩。

愛情，就像曇花，只綻放出片刻的美麗。與其期望與一個人長相廝守，莫不如抓住那片刻的美麗，與不同的人相戀，以此成就永恆。

幽泉淡淡一笑，看向龍進：“你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