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驚歎琴弓造型的精美,而是在讚歎弓弦的鋒利。
這弓弦,比本就鋒利異常的琴絃還要細上許多,劃破空氣之時不發出一絲聲響,就如同沒有安裝弓弦一樣。若不是吳翼四人目力極強,實在難以發現這琴弓上面的弓弦。
他們絲毫不懷疑,如有修為不足的人不小心碰到這琴絃,哪怕只是輕輕一擦。也會被割下一大塊肉來。
胡逸之弓弦一抹,正抹在“秦廣王”手中方天畫戟的戟尖上,發出一聲綿長的樂音,隨即手腕輕挑,將戟尖挑開,身體微微一側。於是,方天畫戟旋轉的月牙刃便擦著胡逸之的衣襟而過,並沒有傷到他分毫。
任碧空哈哈一笑:“二哥,你終於捨得亮出你的琴弓了!”
胡逸之淡淡一笑,溫柔地輕輕撫了撫琴弓的弓背。就如同在撫摸戀人的長髮:“今日忽臨大敵,只能把它請出來和我一同作戰了。說實話。我真是不捨得將它亮出來。”執著琴弓的手臂輕輕舒展,遙遙指向“秦廣王”,“雖然殺不了你,但我們也不能讓你殺掉。至少,我們還要留著一條命,等著看你慘敗。”
“秦廣王”嗤笑道:“慘敗?你們還真是想得美。若不是我故意相讓,你們覺得會有平局出現嗎?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不想再陪你們玩下去了,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贏!”
楊傾書道:“贏不贏的話別急著說這麼早,免得到時輸了丟人。”
“秦廣王”道:“不可能!這場戰鬥,我絕不會輸!”方天畫戟一震,戟側的月牙刃正向卓若虛的脖頸削去。
這方天畫戟雖是由紫光凝聚而成的,卻也是鋒利無比,就連空中懸著的灰塵都能削成兩段。見方天畫戟向自己攻來,卓若虛哪裡敢接,連忙幾個筋斗翻了出去,想要遠遠避開,可那半邊月牙刃卻突然脫離出來,就如有意識一般,向卓若虛猛追過去。
楊傾書見狀,身形一晃衝了過去,手中負屓判官筆狠狠向月牙刃砸下。只聽“叮”的一聲輕響,月牙刃被擊落在地,楊傾書卻覺背後一寒,另一枚月牙刃正向他削來。緊接著便是“當”的一聲,卻是任碧空衝過來,用蒲牢銅鐘將月牙刃砸落在地。
這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吳翼四人還沒反應過來,第一回合的交鋒便已然結束了。“秦廣王”身形一縱跳出圈子,伸手一招,被擊落在地的兩枚月牙刃便已重新回到了方天畫戟之上。
“秦廣王”活動了一下脖子,冷笑道:“按理來說,剛才那一擊應該足以讓你們倒下一半了。只可惜,這具身體用起來太不舒服,我的力量不能徹底發揮出來,這才讓你們僥倖逃過。”
劉青松道:“我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這樣。”
“哦?”“秦廣王”呵呵一笑,“那你覺得,事情應該是什麼樣?”
劉青松吸了兩口煙:“我覺得,你這是分身乏術。一方面要帶著自己寄身的**在遠處激戰,一方面又要分出一半精神來一邊控制著秦廣王一邊對付我們,工作量如此巨大,你這是體力不支了。”
秦廣王對姬鴻光忠心耿耿,對森羅門盡職盡責,而他自身修為又高,因此即便是魔,想要控制秦廣王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魔根本就不可能分出自己的全部精神來對付這般的狀況,想要憑藉控制秦廣王來殺死五龍子,可能性實在小了一點兒。
“秦廣王”聞言哈哈大笑:“不錯,你說得非常對,將一半的精力寄居在秦廣王的身體裡來對付你們,確實不太容易,反而讓我另外一處戰場上的身體頻頻遇險。罷了,就讓秦廣王陪你們玩玩吧,你們若是命大,幾日後我們戰場上見。”手中方天畫戟瞬間消散,扣在臉上的面具也是光芒一暗。
五龍子知道,方才寄在秦廣王身體裡的魔,已經走了。如今站在他們面前的,只是被控制了思維的秦廣王。
秦廣王渾身一抖,猛地抬頭,帶著面具的臉正對上站在他面前的劉青松。秦廣王如雕塑般僵直了片刻後,猛然發出一聲大吼,一拳向劉青松打去。
“什麼神,什麼佛,什麼仙,統統都是狗屁!你們口口聲聲說著什麼慈悲為懷,卻為什麼不辨善惡是非!妖哪裡有錯,魔又哪裡有錯,只不過投生在這樣的種族裡,就要任你們踐踏嗎!今日,這黃泉半坡,就是你們的葬身之處!”
劉青松聞言微微一愕,隨即明白秦廣王這是陷入到魔設下的思維桎梏中去了,眼中所見的乃是當年黃泉半坡大戰中的場景。秦廣王,是將他們全都當成了圍攻他的敵人了。
想明這點,劉青松將狻猊香爐蓋一掀,吹出一縷薄煙,將秦廣王暫時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