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竹行了個文人禮節,鏗鏘道:“不管您是賈史王薛中哪家的公子,都護不得這呆霸王薛蟠。我知道他是薛家嫡子,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望交出來,送於中都城府尹治罪。”
“好,我交人。”寶玉眯起眼睛,微笑道。
第二十九章 無能第一
薛蟠氣得發抖,就見寶玉給他使了個眼色,衝著下面道:“王有王道,法有法道,這世上就是講究個王法。你讓我交出薛蟠,沒問題,但是有一點,你要說與我聽。”
林修竹略微低頭,揚手道:“請講。”
寶玉看他林修竹身邊的白袍秀才,笑道:“當眾傷人,自然有當眾傷人的說法,但是你的哥哥,無端汙衊我家寶兄弟,壞他文名,不知道又是何等罪名?”
林修竹呆滯片刻,搖頭笑了起來,一張小臉飽含譏諷味道,是人都看出來了。
他對寶玉道:“這可不是汙衊,中都城有哪個不知道賈寶玉是個草包?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有詞為證。”
寶玉的臉色一陣冷漠,哼道:“何詞?”
“您且聽著。”
林修竹輕聲吟哦: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乖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無能天下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聲音初時低而婉轉,逐漸慷慨激昂,林修竹吟到動情處,幾乎是扯著嗓子大吼道:“我等乃是聖人門下,或是生員,或是秀才,吃著國家俸祿,自當為國效力,不可學此等膏粱,無能第一,不肖無雙!”
“好好好!好一個無能第一!好一個不肖無雙!”寶玉拍手大笑,同時讓李貴和茗煙攔住薛蟠。
他冷笑問道:“不知道寶兄弟做了何事,是***女?還是滅人滿門?你們把他如此編排,到底是為了什麼?”
“據你所說,你不曾見過寶兄弟;據我所知,寶兄弟被管束甚嚴,一輩子出府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倒是想要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你們如此禍害於他!”
寶玉揹負在身後的手掌指骨發白,是真個暴怒了。他以前就覺得奇怪:《憶秦娥》此等文章,為什麼只落個才高八尺,煊赫級別?原來外面是這麼編排他的,他別說文名了,簡直是臭名遠揚!
詩詞初創,才氣翻湧的層次不只看文章質量,也看個人文名,要是文名壞了,就沒人願意學習、書寫、理解、研究,自然也沒人廣為傳播。在這方天地的眼裡,《憶秦娥》質量再高,作用再大,被他的文名影響,也只能是煊赫級別而已了。
這直接影響他點燃更多文火,甚至在以後的日子裡,影響他火燒文山、精煉文膽,影響他鑄就文宮,讓他百尺竿頭,難得更進一步。寶玉再次喝問:“爾等,所圖何來!”
林修竹愣了片刻,仔細想來,真沒聽過賈寶玉有什麼傷天害理的劣跡,旁邊林和正扯了他,昂頭瞪寶玉,喝道:“文人的事情,你懂什麼?那寶玉沒開文山,不是生員,自然沒有文名可說。休用那無能小兒扯開話題,今日,定要讓呆霸王去中都府衙走上一遭!”
“為何?”
“他肆意傷人!”
寶玉哈哈一笑,道:“你剛說文人的事情,那我要與你說道說道。你說他肆意傷人,何為肆意?要是你被人打斷思路,下不得筆,出不了詩,又是何等罪名?”
林和正譏笑道:“就他?還作詩?你聽聽,一個兩個三十個,五六七**十個,這也叫詩?不要笑掉世人大牙。”
寶玉喝道:“你告訴我,到底是何等罪名!”
林修竹覺得不對勁,暗地裡扯林和正的衣角,被林和正帶了一下,差點跌倒。只見林和正滿臉譏笑,道:“以大周律法,惡意斷人思路,可發配三千里為奴;要是進士認可,是足可煊赫的詩詞,判絞刑;要是耽擱文山開闢,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我說了,你又如何?就呆霸王薛蟠這種草包,難不成還有好詩詞出來嗎?”
四周傳來竊笑,林和正高挺胸膛,越發得意了。
寶玉等他得意完,笑道:“還真有。”他輕笑道:“其實薛家哥哥早就想好了詩詞,還跟我說過,就是被你打斷,一時忘記了。”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落針可聞。就連薛蟠都張大了嘴巴,傻乎乎的看寶玉。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