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說著‘不夠’、‘完全不夠’之類的話語。
香草大儒指了指寶玉,笑了:“看,賈寶玉太驕傲了,他沒法讓自己滿意,就沒法在大地上書寫策論。”
美人大儒聞言,可惜的搖了搖頭。
文人都喜歡盡善盡美,沒法讓自己滿意的話,賈寶玉真的很難去書寫文章,從而提升文位。
曾經有位驕子不滿意自己的策論,苦苦捱到壽元耗盡的那一天,終於滿意了,可惜時間不夠,在書寫策論的時候身死,死前還高呼‘朝聞道,夕可死’。
文人就是這樣的性子,對自己的文章,是一種盡善盡美的吹毛求疵!
‘賈寶玉,廢掉了。’
香草大儒和美人大儒都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一個滿臉可惜,一個有點嘲弄也有點自嘲。
這時候,寶玉輕輕的站起來,把攤開的書籍拿在手裡,一冊冊的放回原位,寶玉的表情舒緩了,動作很是優美,一步步的,從藏書閣的深處走到美人大儒的身邊。
美人大儒身上的紗衣顫了一下,雪白修長的腿若隱若現,驚喜道:“寶哥兒,你完善了自己的策論大文?”
“還沒有。”寶玉搖了搖頭。
“沒有的話,那就繼續完善啊,以咱們文人的性子,不完善個幾百年,你恐怕不會去書寫策論吧?”
香草大儒在旁邊笑,語氣有點刺激寶玉,堂堂大儒不會刻薄一個晚輩,只是想寶玉趕緊書寫策論,省得浪費了雅門付出的心血罷了。
寶玉看了香草大儒一眼,沒受激將法,苦笑道:“說真的,要想完善到我滿意的程度,真的需要幾百年。”
是的,需要幾百年。
寶玉有二十一世紀的見識,歷史上無數的朝代給予的教訓和經驗,特別是現代所有國家的不斷探索,讓寶玉比所有文人的見識加起來都多。可是寶玉的文采不夠,想全部精煉出來,真的需要幾百年的刻苦鑽研。
寶玉沒這個時間,也懶得花費這個時間,雪櫻兒可是說了:半個月不去書寫策論,就要過來斬了自己。
寶玉明白雪櫻兒的意思,如果自己入了魔,就等於入魔的寶玉殺了以前的自己,修行的道路也變成了那種狠毒的血腥手段,而不是文人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自己不書寫策論,顯然就是入了魔,雪櫻兒就要給自己‘報仇’呢。
殺自己?給自己報仇?
寶玉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苦笑著搖了搖頭,往外走。
出乎兩位大儒的預料,寶玉走過七八座殿堂,拐去了雅門總部的通行天途。
通行天途是盛唐專有的運輸路徑,以雅門的地位,也有自己專屬的運輸網路。寶玉召集了手下的鐵骨學士,把悠揚和悠嘯兩兄弟也帶上了,從一條好像繁星鋪就的臺階上過去,一群人就不見了蹤影。
香草大儒在大殿的門口現身,招來通行天途的管事問話:“摘星天尊去了哪裡?”
“學士沙場。”
管事只說了四個字,香草大儒,向來不喜歡下面的人廢話。
美人大儒立馬笑了:“寶哥兒不等自己的文章徹底完善了?有趣,能擺脫完善策論的誘惑,他的本心很堅定呢。”
“我看是忍受不了提升文位的誘惑吧。”
香草大儒改了口風,還是看不上寶玉,能讓他看上眼的人物不多,賈寶玉不是其中的一個。
美人大儒捂著嘴笑,知道香草就是這個性子,自己進入了通行天途。香草大儒猶豫了片刻,跟著進去,嘴裡嘀咕著:“我倒要看看,賈寶玉完善的《封建論》能好到什麼地步。”
文章對文人的誘惑,永遠是一種無以倫比的巨大……
風在吹,通行天途的入口殿堂恢復了寧靜,沒過多久,無數的櫻花花瓣憑空灑落,雪櫻兒,竟然能自由的出入雅門的總部駐地?
管事的看見了雪櫻兒,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有阻止,任由雪櫻兒進入了通行天途,又耗費了很多的雅門資源,給雪櫻兒開啟了去學士沙場的路。
管事的很不情願,嘴裡嘀嘀咕咕的,特別不滿意,但他的不滿意,在一聲冷哼中,變成了狂噴出來的猩紅鮮血。
一個邋遢滿身酒漬的人走了過來,跟著進入了通行天途,臨走時回頭瞪了一眼,整座殿堂連著周圍的三千里地面和殿堂全部垮了,很多學士、大學士、大儒,連半聖屈原都衝了出來,咳嗽著,飛快的搶救自己眷戀的東西。
良久,屈原半聖抱著寶玉順過的花瓶,飛上天,咬牙切齒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