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透了。”
譚以琛苦笑了一下:“以前沒安慰過人 ; 你將就著聽吧。”
我直起身來,正視著譚以琛染墨般的眼眸,沉聲問他:“那你為什麼要安慰我呢?”
譚以琛大概也知道自己退無可退了,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終於公佈了答案:“安辰的媽媽前天晚上九點零五分的時候……走了。”
我猛然一僵。
安伯母她……走了?
譚以琛說的話明明每個字我都認得,可為什麼當它們組合到一起的時候,我卻聽不懂了呢?
開玩笑的吧?我想:安伯母只是精神有問題,她身體一直都很硬朗啊。
而且……而且她就住在醫院裡,若是有什麼突發情況的話,醫生和護士立馬就能趕到她身邊。
她……她……她怎麼能說走就走了呢?
“可可,你沒事吧?”譚以琛凝視著我 ; 說話時語氣裡盛滿了擔憂和緊張。
我回了回神,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來:“沒……沒事兒。”
我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了 ; 哭腔不需要仔細去聽就能聽得出來。
可該死的是,我怎麼哭不出來呢?
明明我是殺人兇手,可我連鱷魚的眼淚都流不出來。
譚以琛再次把我抱緊了懷裡 ; 他按著我的頭,悶聲跟我說:“想哭就哭吧,沒關係的 ; 我一直都在。”
我想告訴譚以琛我不是不想哭,我是真的哭不出來,我的心裡一片酸澀,卻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我想 ; 或許我的心已經冷了吧 ; 以往能讓我嚎啕大哭的事兒 ; 現在我卻無動於衷。
我終於變成了我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
“她是怎麼死的?”我問譚以琛。
譚以琛僵了一下,臉上雖有些遲疑 ; 卻還是如實回答了我:“白雲醫院的醫生說她半夜病發 ; 從樓頂摔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死法。
其實很久以前安伯母的主治醫生就給我反應過這個情況了 ; 他說安伯母一發病就往樓頂跑,嘴裡喊著什麼“兒子別怕,媽來救你了”……
是我害死了她,我本該好好照顧她的,可我沒做到。
我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 先是害死了安伯伯 ; 又害得安辰跳樓,最後安伯母也被我害死了……安辰他們家到底造什麼孽了攤上我這麼一個禍害?
“可可?”見我一直沉默不語,譚以琛忍不住又問了我一遍:“你還好嗎?”
我點頭:“好……很好。”
我明明告訴他我很好 ; 他卻像聽到了什麼極其不好的回答一樣 ; 眸底盛滿了擔憂和不忍:“可可 ; 別這樣。”
別這樣……我怎樣了呢?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你能幫我安排一下,讓我去給安伯母收屍嗎?”冗長的沉默後,我抬起頭來,低聲問譚以琛。
譚以琛回答的很快:“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拒絕了他:“我想一個人去。”
譚以琛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我沒給他這個機會 ; 直接打斷了他:“這是我的事,我一個人的事兒 ; 我自己去 ; 你不要插手。”
譚以琛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我能感受到他的心寒 ; 可此時的我,真的沒心情去理會這些。
安辰一家全都因我慘死 ; 這是我欠他們的,必須我親自去償還。
誰也代替不了我 ; 我必須自己去。
第二天一早,我買了去廣東的機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珠海的白雲精神病康復院。
一路上我都異常的冷靜,我甚至已經計劃好了該怎麼安葬安伯母。
為了不露出馬腳,給安伯母置辦葬禮的肯定不能是我,這事兒估計得麻煩嬈姐,畢竟她是鬱可可最親近的人。
墓地……墓地就選在安辰和安伯伯旁邊吧,安伯母一個人在世間孤寂了太久,如今終於獲得解脫 ; 自然要回到親人們的身邊了。
我安排好了一切,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 等我趕到白雲精神病康復院的時候,安伯母的遺體已經被人取走了!
“楊女士的外甥昨天上午把楊女士的遺體帶走了。”院長跟我解釋道。
安辰的媽媽姓楊,本名叫楊媛 ; 她確實還有一些親屬活在世上,可我想辦葬禮這種費錢又費力而且還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