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染的眼眸裡 ; 蘊著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像她。”他凝視著我,沙啞著嗓子跟我說。
我猜不透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回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來緩解尷尬的時候,他突然又補充了一句:“可鬱可可是個演員 ; 演戲是她的特長……她在大螢幕上演的每一個角色都不像她。”
“你若真像她了,我反倒不會懷疑你 ; 只覺得你是個卑劣的仿造品,打心眼兒裡厭惡你。”他繼續往下講著,俊逸的臉上勾著幾抹嘲諷意味極強的笑:“可你不像她……”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頓了一頓,然後用一種可以稱得上是陰冷的語氣跟我說:“更重要的是,當你聽說我要探林嬈口風的時候,你沒有罵我神經病,也沒有懟我兩句然後揚長而去,而是由轉身回來了。”
“這,是不是一種做賊心虛呢?”
鄒越風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了。
鄒越風每多講一句話,我的心就多往地獄墜一層。
可我一點兒也不緊張 ; 相反的,被他定罪後 ; 我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就像你沒有好好複習,一直擔心著明天的考試一道題也做不出來 ; 結果第二天考試來臨了,你真的一道題也沒做出來。
於是你安心的交了白卷,再也不用惴惴不安了。
最折磨人的不是厄運本身 ; 而是厄運即將來臨時的等待。
現在厄運終於來了,我的折磨也終於到頭來。
我抬起頭來,目光岑冷的與鄒越風對視,將他的得意與張揚盡收眼底。
“能給我倒杯水嗎?”我說:“我嗓子有點兒幹。”
“當然可以。”他答應的爽快:“你嗓子好不容易醫好了 ; 是該多喝點兒水保養一下 ; 免得又啞了。”
言罷 ; 他轉身向放在客廳最裡角的飲水機走去,極具紳士風度的為我倒水去了。
他毫無防範的把後背展露給了我——這是我下手的絕佳機會。
我不動聲色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興奮 ; 我渾身都在打顫。
鄒越風走到了飲水機前 ; 彎腰為我接水。
我依舊不動 ; 他離我太遠,如果我現在跑過去的話,恐怕我還沒來得及往他後背上捅幾刀,他就已經轉過身來遏制我了。
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 ; 我與他實力相差太過懸殊 ; 我必須找一個絕佳的 ; 萬無一失的機會 ; 爭取一招殺敵。
果然 ; 鄒越風很快便轉過身來,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
我把刀藏在身後,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由於我早就在盤算著謀殺鄒越風了,所以我移到茶几這裡的時候,就一直把手背在身子後面,因此這刀藏的姿勢倒也不會引起鄒越風的懷疑。
“你的水來了。”鄒越風把水遞到了我面前。
我卻沒有伸手去接。
見狀 ; 鄒越風突然笑了,那笑容好不邪惡:“怎麼,要我餵你嗎?”
“如果你餵了我 ; 能不把我是鬱可可的事兒告訴你哥嗎?”我歪著腦袋看向他 ; 撒嬌般的發問。
他想都沒想便拒絕了我:“不能。”
“那我如果陪你睡呢?”我加大了籌碼。
鄒越風突然笑了,那笑容裡盛滿了諷刺。
“鬱可可。”他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 目光兇狠的瞪著我,眸底深處,甚至迸出幾分恨意來:“你以為我現在還稀罕你這被譚以琛上膩了的爛身子嗎?”
他滿口汙言穢語 ; 把我形容的如此不堪,可我一點兒也不生氣。
因為我壓根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麼 ; 我的注意力此刻全凝聚在別的地方。
——鄒越風一手掐我的脖子,另一隻手無意識的端著水杯。
也就是說,現在,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手來阻止我捅向他心臟的刀了!
“那你就給我下地獄吧!”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握著刀狠狠的向鄒北城的心口捅去!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我滿目猩紅,猶如被心魔控制的瘋子。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我是鬱可可的秘密就能跟著這個王八蛋,一起埋進地底下!
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