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她……她是活活被燒……”
咬牙嘗試了很久,林嬈依舊說不出那個“死”字來,不過她想譚以琛應該能聽明白 ; 於是便直接跳過這個字 ; 繼續往下說道:“她是個要強的姑娘,我想要她走的體面點兒……”
譚以琛的心口又是一痛 ; 那種胸悶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他感覺有一股氣堵在他的嗓子裡,吞嚥不下去,也傾吐不出來 ; 就這麼一直梗著。
“她走的很痛苦嗎?”譚以琛啞著嗓子問。
林嬈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 然後把臉別到了一邊兒 ; 譚以琛猜她應該是哭了。
也是……譚以琛淒涼一笑:她可是活活被炸死的,走的怎麼能不痛苦呢?
那一瞬間 ; 譚以琛突然有些站不穩了 ; 他感覺自己雙眼有些發黑,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會就這麼栽下去,栽到棺材裡,陪她去。
可他終究沒有栽下去,他得撐到最後 ; 他必須得撐到最後。
如果他不撐到最後,誰來接他心愛的姑娘回家?
“我可以把她的面具摘下來嗎?”譚以琛問林嬈。
林嬈遲疑了一下,可最後還是點了頭。
譚以琛回過頭來 ; 重新看向漆黑的棺槨 ; 這棺材可真小啊,他家可可睡覺那麼不老實 ; 住在這麼小的棺材裡,能住習慣嗎?
他這樣想著,胸口那梗塞的感覺更嚴重了 ; 他忍不住悶咳了一聲。
這一咳,嗓子裡突然泛起一陣腥甜。
他知道那是什麼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默不作聲的掏出紙巾擦了一下嘴角 ; 他伸出手來,作勢便要去摘那張金色的美神面具。
修長蒼白的指眼看著就要碰到金色的面具了,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喊聲:“你們放開我!讓我進去!”
這聲音有些熟悉,譚以琛下意識的抬頭,向聲源處看去。
這一看,卻委實驚到了他。
——在門口掙扎著要闖進來的,竟然是鬱可可的死對頭,秦如霜。
“放我進去!”秦如霜歇斯底里的喊著:“我不信!我不信她死了!她不可能會死的!她不可能就這樣死了!你們讓我進去!我要看看她!給我看看她的屍體!給我看看她的屍體!”
秦如霜像是發瘋了一樣,頭髮凌亂 ; 雙目猩紅,不顧眾人阻攔 ; 掙扎著硬要往靈堂闖,一邊闖 ; 一邊兒還胡亂的叫喊著,和昔日高貴冷豔的歌壇一姐形象,大相捷徑。
她這般胡來 ; 守靈怎麼可能讓她進來?紛紛趕來阻攔她,強行把她拖了出去。
“怎麼回事兒?”林嬈走到門口,低聲問站在門口的姑娘們:“那是誰啊?”
“秦如霜!”那姑娘憤怒不已的跺了跺腳:“我們根本就沒請她,她自己來的!來了還鬧事!哭著喊著非要見可可的屍體!我看她,純粹就是來搗亂的!”
林嬈壓低了眼眉,沉默片刻後 ; 她涼聲吩咐那小姑娘說:“叫強子派人看好她 ; 別讓她亂來。”
小姑娘點了點頭 ; 然後退了出去。
屋外,依稀還能聽到秦如霜的哭喊,她叫喊著讓鬱可可出來見她 ; 她罵鬱可可是大白痴 ; 居然這麼輕易就被人害死了。
“她罵你呢。”譚以琛笑著跟棺材裡的屍體說。
屍體不回答他 ; 他的笑容越發的苦澀。
這時,神父走了過來,神父說時間到了,該把棺材抬到外面舉行儀式。
譚以琛僵了一下:那面具 ; 他還沒來得及摘下來呢。
恍神中 ; 林嬈已經帶著神父和其他幫手過來搬棺材了 ; 譚以琛漠然的把手伸了回去。
沒事 ; 他安慰自己:不著急 ; 晚上再摘吧。
就像新郎入洞房時掀開新娘的蓋頭一樣,深夜他獨自一人為她摘下面具,或許更有風情。
儀式舉行的倒是挺順利的,神父拿著聖經,帶領大家為逝者禱告,大家穿著黑色的衣服 ; 坐在教堂裡,或小聲哭泣 ; 或跟著神父一起誦讀經文。
說完悼詞後 ; 大家走向前去,把手裡的白色花束放到棺材裡 ; 譚以琛走在中間的位置,等輪到他把鮮花放進棺材裡的時候 ; 棺材裡的花已經快要滿了。
帶著面具的美人兒安靜的躺在花海里,像極了待嫁的新娘。
她已經很喜歡花 ; 譚以琛想:可該死的,他以前居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