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一個人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 那人卻用冷漠的眼神告訴你在他眼裡你的生命一文不值。
南宮薰那時還很小 ; 還不能很清楚的理解絕望的含義 ; 可她懂得憤怒。
父親的見死不救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南宮薰在嚎啕大哭後,從廚房偷了一把刀,打算去找欺負她的人拼命。
大不了同歸於盡,誰怕誰啊?
反正活著這麼痛苦,死又何懼?
她決定拼死一搏,贏了,就再也沒人敢欺負她了 ; 輸了不過一死,怎麼算她都是穩賺不虧。
她握著刀 ; 殺氣騰騰的往前院走著 ; 打算去找欺壓過她的人報仇。
誰料,剛出廚房 ; 她就遇到了她的大哥南宮凜。
“你拿刀幹什麼?”南宮凜瞥了眼南宮薰手裡握的菜刀,凌厲的眉無聲無息間皺了起來。
七歲的南宮薰咬牙啟齒的回答她大哥:“殺人!”
聞言 ; 南宮凜沒有說話,而是抬手一個手刀把南宮薰手裡的菜刀打落了。
“刀都拿不穩 ; 殺什麼人?”勝利者居高臨下的奚落失敗者。
南宮薰本來就萬念俱灰,又被自己親哥哥奚落,心裡怒氣更盛,彎腰撿起地上的菜刀就衝她大哥砍了過去。
殺殺殺!把他們都殺光!他們都壞透了!
憤怒吞嗤著幼年南宮薰的理智,讓她高舉菜刀,一邊兒怒喊,一邊兒雜亂無章的砍向她的親哥哥。
這場“廝殺”的結局顯而易見:年幼且骨瘦如柴的南宮薰,那裡是少年南宮凜的對手,儘管她拎著菜刀 ; 還是被她哥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菜刀連連脫手,對方像耍猴一樣輕輕鬆鬆的躲過了自己的所有攻擊 ; 南宮薰的氣焰越來越弱,最後終於分毫不剩 ; 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了起來。
她只是哭,什麼也不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 髒兮兮的臉哭的跟花貓一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可南宮凜還是動了惻隱之心:這是他的妹妹,他母親已經死了 ; 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手足了。
於是他半蹲下身,問他小乞丐般的妹妹:“你哭什麼?”
“我……我……”妹妹哽咽著 ; 咬緊了下唇,突然大聲喊道:“我肚子餓!”
喊完後 ; 又是一陣嚎啕大哭:“禿頭搶了我的麵包,還往我湯裡放老鼠屎……嗚嗚嗚嗚……我……我……我要殺了他……”
妹妹哭的這麼傷心,哥哥卻不厚道的笑了。
他說:“刀都拿不穩,可殺不了人。”
言罷 ; 他抬腳把地上的菜刀踹到了南宮薰跟前 ; 冷聲下令道:“起來 ; 繼續砍我,今天如果你砍到了我,我的麵包給你吃,湯也給你喝。”
哭成了淚人兒的南宮薰抬起頭來 ; 滿目錯愕的看向她大哥。
她那個時候還太小 ; 不是很能理解她大哥這麼做的用意 ; 但是麵包和湯是很誘人的——她真的很餓。
於是她重新撿起了刀 ; 再一次向南宮凜發動了攻擊。
南宮凜依舊輕而易舉的躲過了她的攻擊 ; 並不費吹灰之力的打落了她手裡的菜刀,不過和剛才不同的是,這次他打敗南宮薰後,會厲聲告誡南宮薰她哪裡做的不對。
“進攻的時候不要舉著刀亂喊著衝過來,我都看到你刀在哪兒了,怎麼可能躲不過去?”
“注意後背的防守,我側下身你整個後背就全暴露在我面前了,這不是討打嗎?”
“你怎麼總是從正面進攻?就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兒,正面跟我槓你幹得過我嗎?!”
……
這一打就是一整夜 ; 最後南宮薰依舊沒有傷到南宮凜分毫,可南宮凜還是把自己的麵包分給她吃了。
“這是提前支付給你的 ; 明天繼續過來砍我……如果明天還是砍不到 ; 你就繼續捱餓吧。”哥哥這樣說。
於是妹妹每天晚上到後院來跟哥哥過招,哥哥每天晚上都要提前支付給妹妹一塊麵包 ; 一碗清湯,有時是一個雞腿,一個碗米飯……
後來……後來妹妹越來越能打 ; 在幫派裡混的也越來越得心應手,她用拳頭揍服了所有欺負她的人 ; 成了幫派裡的小霸王。
南宮薰想:如果沒有她大哥的話,她可能早就死在弱小而又無力的童年裡了吧?
七歲的時候死一次,十二歲的時候再死一次……
南宮薰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