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久了,我說謊越來越信手拈來了,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唐鳴風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不會吧?”
“我有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你嗎?”我又瞪了唐鳴風一眼。
唐鳴風凝眉沉思了片刻 ; 又提議道:“或許你只是因為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訓練,如果我找專業的老師來訓練……”
“打住打住!”我做了個“暫停”的動作,示意唐鳴風不要再往下講了:“都說了我對唱歌沒興趣 ; 你這孩子怎麼還沒完沒了呢?不許再說唱歌的事兒了!舉起酒杯,喝酒!”
小崽子立刻坐端正了,非常聽話的端起我剛剛放到他桌前的那杯葡萄酒 ; 抬頭一口把那酒給悶了。
這舉動逗得我一陣想笑:我有那麼可怕嗎?怎麼嚇得這小破孩兒把葡萄酒當白酒悶了?
“你再考慮一下嘛。”可能是剛喝下的那杯酒給這小崽子壯了不少膽兒吧,唐鳴風再一次肯定我道:“這首歌對我特別的重要,它是我……”
不待他把話說完,我又給他斟了一杯酒 ; 把酒杯往他跟前“啪”的一放,不悅道:“你看你,又提唱歌的事兒了!繼續喝!從現在開始,你只要提一句唱歌的事兒 ; 就給我喝一杯,我看你還敢不敢再提!”
聞言 ; 唐鳴風睜著他小鹿般溼潤又明亮的眼睛 ; 死死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他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起放在桌子正中央的葡萄酒 ; 直接對著瓶子 ; 仰頭幹下了剩下的那大半瓶葡萄酒。
我被他嚇到了 ; 想站起來阻止他,卻又動不了,想說些什麼,嗓子又發不出聲音來 ; 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 ; 眼睜睜的看小崽子死命的灌自己葡萄酒。
兩分鐘後 ; 小崽子終於把那瓶葡萄酒解決了 ; 他將酒瓶倒了過來 ; 示意我裡面已經沒有一滴酒了,然後咧嘴笑了。
“現在我應該能說很多句關於唱歌的話了吧?”唐鳴風把酒瓶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卻沒有坐下。
他居高臨下的看向我,沉聲道:“Catherine小姐,這首歌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
他一連用了三個“非常”,可見他對這首歌的重視。
我來了興趣,忍不住問他:“怎麼個重要法兒?”
唐鳴風先是一愣 ; 緊接著便皺緊了眉,原本澄澈明亮的眸子裡 ; 不知何時染滿了哀傷與失落。
他苦笑了下 ; 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頭微低著 ; 額前略長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上去難過極了。
低頭靜默了良久以後 ; 唐鳴風突然抬起了頭,沒頭沒尾的問我:“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搖了搖頭,如實回答他:“不信。”
唐鳴風笑了,垂下眼簾小聲喃語道:“她也不信……”
我的猛然一揪 ; 恍惚中似乎猜到他為什麼這怎麼執著於那首歌了。
“我讀高中的時候,可能是受我爸爸影響吧,我在班裡舉辦了個小樂隊。”失神中,唐鳴風再次開了口,他沙啞著嗓子向我講述道:“我記得很清楚,五年前的一個週末,我們為了參加一個比賽,在我們隊吉他手的家裡排練,排練到一半的時候 ; 吉他手的表哥來了。”
“她表哥捂著耳朵讓我們停下,說我們簡直就是在糟蹋音樂。”小崽子訕笑了一下:“吉他手很生氣 ; 跟她表哥吵了半天,她表哥不耐煩了 ; 就很神秘的跟我們說,要讓我們見識一下真正的音樂。”
說到這裡,唐鳴風的目光逐漸變得輕柔了起來 ; 他似乎在回憶什麼極為珍貴而又美好的記憶一般,唇角染笑,目光迷離。
“後來吉他手的表哥打電話叫來一個女孩兒。”他繼續往下講著,聲音越發的輕柔:“那女孩兒穿著一條白裙子 ; 她的聲音跟你有點兒相似 ; 但比你更清脆 ; 她一開唱,我們樂隊所有的成員,全都驚呆了。”
我默默的扶額:孽緣啊!
我說唐鳴風這麼純良的小孩兒,怎麼就跟鄒越風混到一塊兒去了呢?感情他和鄒越風的表弟還是表妹啊是同班同學!
鄒越風這傢伙,這他媽的是害人不淺!
“我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我當時的感覺。”唐鳴風語氣誇張 ; 但表情卻無比真摯:“她的氣質 ; 聲音以及容貌都是那麼的特別,那麼的美好……我當時就很想和她合唱一首歌……但我又覺得自己根本不夠資格跟她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