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青軸平頂馬車,很是納悶,家中來了客人麼?只是馬車為何會停在大門口呢?
很快,徐璐明白了來者何人了。
“顧遠山還沒走?”回到華馨苑,徐璐正要換身衣裳就去晚香堂向武夫人請安的。就聽丫鬟說,威國公顧遠山被侯爺迎入射月廳的宴息處接待了。並還交代下人,若徐璐回來後,就讓她趕緊去射月廳。
徐璐很是生氣,問趙嬤嬤:“侯爺可知道顧家對洗硯做過的事?”
趙嬤嬤說:“侯府從外頭回來,就瞧到在大門外徘徊的顧國公。很是生氣,責罵廖大管事怠慢了貴客。差點把廖大管事拉下去打板子。廖大管事只好申辯說,他只是聽從少夫人吩咐的。侯爺就問,少夫人為何要這麼吩咐,廖大管事還來不及說話,顧國公爺就承認是他的不是,因內宅婦人無知,氣性大,把凌家派到顧家送信的奴才打了,這就趕緊登門謝罪的。”
徐璐並不意外顧國公的來意,又問:“那侯爺怎麼說?”
趙嬤嬤回答:“當時侯爺就說,居然還有這等事。你們顧家當真是威風。那咱們家小門小戶,恐也招待不起國公爺了。”
凌寬雖然不知道俱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並不影響他精準的猜測。
凌峰去了保定府,凌家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妻子和兒媳婦兩個主子。派人去顧家的,不是妻子就是兒媳婦。但派去的人卻讓顧家打了。但顧家前腳打了人,後腳堂堂國公爺就火燒屁股地來登門陪罪,必是凌家捏住了顧家極厲害的七寸,所以不得不來服軟陪罪。
這時候,凌寬再不擺上架子,那就實在不配為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了。
但顧遠山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凌寬在大門前就下逐客令了,仍然不肯走,厚著臉皮繼續陪罪。
凌寬也不好大家面上鬧得太過難堪,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待了顧遠山。
雖然顧遠山未曾明說真正來意,只一味地陪禮道歉,說婦人見識短,氣性大,心眼兒小,心胸狹窄,為著針眼大的恩怨就把凌家派去的奴才打了,實在是過分,他這次前來,是特地向凌侯陪罪的,請求原諒,條件還任開。
凌寬不明白顧遠山為何如此的低聲下氣,但也料定,凌家應該是掌握了主動,捏住了顧家的七寸,顧家不得不來服軟求和。凌寬越發坐起了釣魚臺,後來得知家中的奴才是由兒媳婦派出去的,就讓人請徐璐過來。
徐璐是女眷,倒是不好直接來見顧遠山,只是來到後堂,隔著浮雕仙女散花大紫檀屏風,聲音冷冷地傳來:“不好意思,國公爺來晚了一步。”
顧遠山不顧身份,豁地起身,向屏風疾走了兩步,失聲道:“少夫人這是何意?”
徐璐聲音中還帶著線淺的稚氣,但聲音卻冰冷,“在洗硯全身血淋淋得被抬回來時,徐氏就痛定思痛,把原本要交給貴府的禮物送到了都察院。這時候,想必已擺上了都察院的案桌上了吧。”隔著不透明的屏風,依稀還能聽到顧遠山急促的呼吸,徐璐聲音溫文爾雅:“國公爺千萬恕罪,徐氏膽子小,見不得血腥,一瞧到自家奴才被打得血淋淋的身子,手腳俱被折斷,實在是慘不忍睹,一時激忿就衝動了。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請國公爺恕罪,是徐氏魯莽了。”
雖然顧遠山看不見,但徐璐依然福了身子,優雅退下。
至於凌寬與顧遠山說了什麼,她也不想去聽了。她當然知道,以顧遠山的眼界,應該不至於明著與凌家撕破臉。但是,能設計出凌峰前腳剛離開京城,後腳就把向有為官令宸拉下水來以達到整治凌家的目的,會是顧夫人母女所為。
打死她都不相信。
顧遠山才是幕後推手,顧夫人母女大概就是幫兇。
或許,楊家斐家也參與了此事,否則事情不會如此湊巧。
至於洗硯被打一事,或許不是顧遠山乾的,但那又如何?顧夫人幹得出來,就要承受凌家接下來的報復才是。
凌家與顧家的仇怨,並不能因為顧遠山來陪罪就可以化解。
她還沒有那麼仁慈,別人一句對不住就可以即往不咎。
再加上凌峰還在保定,楊康倒是無關緊要,但怕就怕這些人在暗中使絆子。
為了保證凌峰在保定的安全,不受人算計,她只好主動進攻了。
拿捏了顧家斐家的痛處,直接呈交皇后。就算帝后不治顧斐二人的罪,但冷落肯定是有的。
或許,大顧氏因為皇后的緣故,不會傷筋動骨,顧家也會因聖上的關係,傷不著汗毛,但即非皇親又非國戚的斐家,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