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龍一狂喊一聲,雙掌擊向湖邊的一棵樹,那樹應聲而裂,“轟然”一下巨響,碎木紛飛。
藍信兒是在一種極度的飢渴中醒轉的,她還沒睜開眼,便已開始無力地呼喚:“水!水!我要喝水!”她感覺有人扶起了她,而且唇邊感覺到一陣冰涼,她用力喝了幾口,那種如火如炙的感覺才消減了些。她緩緩睜開眼睛,首先對上了龍一關切與悲哀相交織的目光。
藍信兒立即想起了湖邊發生的一切,想起了龍一親口承認他就是大野蒼鷹,他就是戲弄自己的衣龍,他回來是為了奪得紫府木牌。於是,藍信兒突然覺得身體上的傷痛遠不如她此時心中的傷痛,龍一他騙了自己。於是,她緊繃著臉,用盡僅剩的力氣推開龍一:“你不是已經拿到木牌了嗎?現在你可以去做金國的駙馬了,你不用再委屈自己留在一個小小的藍家堡了!”
龍一眼中的悲哀更重:“小姐,龍一說過,龍一此身已屬天龍會,許多事常常身不由主,難道你不能原諒龍一的無奈嗎?”
其實,面對龍一的頹喪哀痛,藍信兒的心早已軟了,但她一想他拿紫府木牌的目的就再也控制不住騰騰而起的怒火:“身不由主?龍大俠,我從來不知道,要做駙馬爺也會身不由主,還有,我藍信兒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你都要做駙馬爺了,又何需讓我來原諒你!”她左一個“駙馬爺”,右一個“駙馬爺”,可見她一直誤會龍一拿紫府木牌是為了做金國的駙馬,而她真正在意的也是這一點。
“我不是……”龍一想分辯,但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尤其想到自己真的要做金國駙馬,他還能說什麼?
“你不是什麼?”藍信兒卻步步緊逼,“你說呀?你是不想要紫府木牌,還是不想只當一個江湖大俠,你說!你說!你快說呀!”你快說呀!藍信兒心裡喊著,只要你說你不會做金國駙馬,只要你說不會要努罕兒,我可以忘記發生過的一切!
龍一被藍信兒逼問得無處可退,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猛灌了幾口,他喝得太急,以至於被嗆得連連咳嗽。他本來就不擅飲酒,放下手中酒壺,他笑了,但那笑容卻是悲苦之極:“小姐,你不要再逼我了!你明明知道,無論龍一做什麼,我心裡都只有一個女孩兒呀!我從來不喜歡努罕兒,也並不想要她,但為了救你,我已經答應了她……”
藍信兒一下子僵木在那,她嘴唇輕顫,臉色竟比中毒時還難看,“你答應了努罕兒……”她說不下去了。
龍一手中酒壺被他用力捏碎了:“是的,我真的沒辦法了,為了救小姐,我已心亂如麻,我……“
“住口!”藍信兒發狂般地打斷他,“你……你給我滾!滾開這裡!去找努罕兒!”她掙扎著下床去推龍一。
“小姐!”龍一想去扶住她,但卻被她用力甩開。藍信兒手指著門口,鐵青著臉:“你走!你走!別讓我再看見你!”
藍信兒的話讓龍一心痛欲裂,龍一木然地後退幾步:“小姐保重,龍一走了!”他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向門口,正好藍野風端著一碗藥進來:“龍一,你去哪兒?”
龍一搖搖頭:“去該去的地方!堡主,等我拿到另一粒解藥,我會送來的。”他轉身而去。
“龍一,你回來!”藍野風要去攔他,誰知屋內藍信兒已經哭著喊他,“爹,不要攔他!讓他去做金國的駙馬吧!信兒再也不想理他。”藍野風轉頭一看,正看見滿臉淚痕的藍信兒正搖搖欲墜地站在床前,那等的悽慘勁兒,讓藍野風心疼之極。他忙過去扶藍信兒回床上:“這是怎麼了?龍一照料了你一天一夜,連口水都沒喝,你怎麼剛醒就把人家趕跑了。”
藍信兒撲在藍野風身上大哭起來:“爹,龍一他……他騙人,他要去做努罕兒的駙馬了!”
藍野風不明所以地問:“什麼努罕兒的駙馬?龍一不是說要去努罕兒公主那給你拿另一顆解藥嗎?難道……” 藍野風突然想到什麼,“難道,龍一為了替你解毒而去……”後面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因為若他猜測正確的話,那龍一豈不是……
藍信兒怔住了:“爹,解藥是努罕兒的?那……那……”她想起龍一剛才說的話,一下子全明白了,她用力搖頭,唇兒輕顫,“不……不會……龍一他不會做傻事的……”她轉頭就往外跑。
“信兒,你去哪裡?”藍野風追上去攔住藍信兒。
“爹,你別攔我,我一定要找到龍一問清楚,就算要硬闖忽罕王府,我也要親自問一問他。”藍信兒淚如雨下。
藍野風深深地看著哀傷欲絕的藍信兒,他毫無疑問地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