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微一躬身:“虛幻縹緲,無實無體,迷離惘形,一切在空,這是雲!”
已被贊得有些得意忘形的雲起聽到他們的話,嘲笑他們說:“二哥、七哥,你們說什麼呢?什麼一切在空呀?竟愛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你倒說說我的飛雲劍法怎麼樣呀!”看來,他若不得到雲天夢的誇獎是不會甘心的。
雲天夢驀地目注於他,眼光中的怒意立刻讓所有的笑臉僵住了:“你連雲是什麼都不知道?用什麼去練飛雲劍法。”
雲起先是一愣,然後小臉“騰”地紅了,他結結巴巴地問:“二哥,你怎麼了?”
海眉心一見情形,就知道要發生什麼,連忙走到雲天夢的身前,懇切地說:“霄兒,別讓小起失了顏面?”說什麼來著,可憐天下慈母心。
雲天夢深深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他當然能理解她的心意,但他更明白處身江湖的殘酷,那是來不得一絲取巧的,只有智慧和武功才是生存的本錢。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用那樣冷靜的語氣說話:“母親,您是想看小起現在失去顏面,還是想看他日後江湖中失去生命?兩種結果,您只能選擇一個!”
海眉心震動了,她望住雲天夢理智得近乎殘忍的眼,才突然意識到她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兒子。那種坦誠無畏的態度,那種凜然無摧的魄力,那種看盡蒼穹,目及天地的氣勢,海眉心有些眩目了。霄兒,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雲淳悄悄的拉過她,悄悄地說:“聽霄兒的!”
西滿樓和江夜二人不滿地皺皺眉,但云起卻奔了過去:“二哥,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雲鵬面色沉重:“你七哥剛才說的正是雲家劍法的真諦呀!”
雲天夢的話更是毫不留情:“龍七八歲時的劍術水平,已經不知超你多少倍?”
眾人不由得怔愕,因為他們看出雲天夢並不是那種誇大其詞的人,可是他說得又很難令人置信。雖然,說句心底話,雲起練功並不認真,也算不得刻苦,可是畢竟出身名門,再加他天資聰穎,已算得小有成就了,又怎會如雲天夢所說呢?
雲天夢略一揚手,只見隨他手勢,雲起手中的劍已經飛向龍七,後者接住後,雲天夢才命令道:“你把剛才雲起所使的劍法再演練一遍,記住,盡你所能,使這劍法完美無缺!”他只是隨意動作,但已顯露出內家功夫的最高境界——以氣御物。眾人不免心生驚異。畢竟,雲天夢才二十多歲,但舉手抬足中卻氣勢萬鈞,那股凌人的霸氣連這些江湖名宿都覺得倍受壓抑。
龍七恭聲說:“是!”
只見他身隨劍走,瞬息間,人已到達湖心。他抱劍而立,竟閉目凝思起來。緩緩地,他張開眼,大家心中一怵,因為這時他眼中的光芒更勝於他手中的劍氣。劍動了,帶起了一片虛幻,使得龍七的身影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似乎人與劍融合一起,化成了茫茫雲霧,是耶!非耶,無實無體,一切在空,這是飛雲劍法。
當這一切被沖淡了,龍七重現身影時,眾人已忘了喝彩。那等劍術,正是眾多劍客所追求的至高之境呀!“人劍同體,形意合一”龍七,他是誰?
首先發出讚歎的是雲淳,他不無感慨地說:“想不到對我雲家劍法領會最深的竟不是我雲家人。鵬兒、起兒你們真該感到慚愧才是!”但此時真正感到慚愧的卻是海眉心,倒是雲鵬一派鎮定,對於龍七等人他算是知之甚深了。
西、江二人此時也已說不出什麼,他們雖然不清楚龍七到底武功有多高,但絕對超過自己就是了。
雲起怔怔地看著已經步回樓中的龍七,愣愣地說:“你的劍法是怎麼練的?”
龍七先將劍遞迴給他,才饒有深意地說:“練劍要用心,這‘心’不僅是精神、智慧,還包括一個人的心血和刻苦,為了我的劍能‘靜’,我曾站在雪地裡七天七夜,不吃不飲。為了劍的‘動’,我曾連續與海浪搏擊五十八個時辰。奇怪的卻是,當我功成之後,別人只會談論我的成就,卻不會談論我所投注的心血。雲起,我的話,你明白嗎?”
雲起一下子象長大了很多,第一次,他真的去用心思索了,別人都不去打擾他,然後,他抬起頭,感激地說:“七哥,謝謝你!”雲淳欣慰地點點頭,海眉心放心地笑了。
龍七做了個以指彈劍的手勢:“不必謝我,你的劍術,若能得你二哥指點,那才真是得天獨厚了!”
眾人的目光又重新集回雲天夢身上,語氣驚佩地說:“二哥,那麼厲害呢?”
憐兒來勁了,剛才她憋了半天,一句話也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