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時有時無。三老爺管田莊子,一年比一年收得少,我們娘幾個分不出東西,急也無用。”
紀老太太老道地道:“我給你出個主意,兩對小夫妻成家,藉著分田莊子,姨太太可以分出一份兒來。”
武王氏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從沒想到過。”心裡明鏡一樣,姐姐和紀老太太鬥,難怪不贏。
這老太太,成了精。
“姨太太,孩子們大了,圈在家裡吃用不愁,不過姨太太就苦了。”紀老太太和藹可親,帶著為武王氏好的話音道:“她們自己出去住,另起鍋灶自己花錢,四老爺是不答應。是我說,幾個房頭擠一處的苦,我吃了一輩子,姑娘們吃得苦耐得氣,只是我老了,以後去看她們,不想會你們老太太。”
微微一笑,武王氏也跟著一笑。
紀老太太再一一剖析:“再說姨太太,你常來陪我說話,有好的也想到我。我閒下來為你盤算,如今地力不肥,收成不好,再加上莊頭子不伏,公中分出來的,能有幾分?”
武王氏道:“對對!”
“為你,姨太太,孩子們成親,是你說分東西的好時候。你要單獨過,正好分出去。你要留家裡,可以分幾件東西。”紀老太太再搖搖嫁妝單子:“兒子媳婦們也給你幾樣,不是好?”
這老太太精刮刮的算人家東西,武王氏納悶,以前知道她厲害,倒從不管別人家事,這扯上她的孫女兒,她就變得比當鋪朝奉還尖刻。
不容武王氏說話,紀老太太又道:“我今天對你交個底兒,過年過節,你和二老爺不如意的事,小夫妻不會不管。如何?”
帶著世事都看透的通達笑容,紀老太太微仰起臉,等著武王氏回話。
武王氏還是揣摩盞茶時分,才堆笑起身行個禮:“老太太,這大媒可不能馬虎。”紀老太太早有安排:“男方大媒,我給你們指兩個人,一個是你家老太太,請她挑個人。一個是舅老爺。”
“不行!”武王氏一驚,到手的肥肉有老太太插手,還能好得了?
紀老太太看在眼裡,明瞭地一笑:“孩子們孝敬你的,老太太哪裡知道!再者,今天我特意請舅太太和陳太太來,是為你們說合,孩子們鬧氣,大人跟在裡面鬧算什麼!”
不理面色難看的武王氏,紀老太太自在地道:“女方大媒,我和太太一個意思,你們不請舅老爺,我們就請舅太太,兩邊都是親戚,有事也照應。還有一個,就請陳太太。”
把陳家和舅太太當成一時仇人的武王氏,算是被壓著,被嫁妝引誘才答應。
兩個人出來,姜氏加意地看,也沒有看出來端睨。陳太太眯著眼睛,針尖一樣看破紀老太太心情好,武王氏是又不情願,又不安,具體什麼事,她沒有看出來。
見姑娘們不在,庶子們也不在,王氏告訴她:“孩子們結伴逛了。”武王氏放下心。她對別人是不管,對女兒是從來放心,她除了會幹繫住陳三公子的事,別的不放心上。
至於武彩蓮要去找紀沉魚晦氣,武王氏更不去想。
武三姑娘,此時正在和紀沉魚鬥口。
男女有別,紀老太太防著不尷尬的事出來,指了四個上年紀的媽媽,把小爺和姑娘們分開。
陳家的姑娘,武家的姑娘和紀家的姑娘都在這裡看魚,武彩蓮不懷好意地道:“四表妹,你看對面,王家表哥一直看你。”
“三表姐,這裡你最好,當然是看你。”紀沉魚不動聲色:“三表姐,離得這麼遠,你是怎麼看過去的?”
渣女要找事,紀沉魚心想,有什麼辦法。
紀落雁皺皺眉,有心說紀沉魚幾句,又想母親這幾天正誇她。雖然母親也教訓她,不過母親私下裡還是誇她,說四姑娘最懂得孝敬。
王氏眼裡的孝敬,就是她討厭顧家,紀沉魚去鬧騰,這就是孝順。
對面,是小爺們。王大寶腫著一隻眼,和兩隻眼睛都腫,卻不太紅的陳三公子並肩臨水,低頭裝著看魚,是水裡的倒影子。
兩個人悄悄嘀咕:“四表妹最好吧?”
“離得太遠,看不清。”陳鳳棲尖著眼睛起勁兒瞅。
一伸手,大寶表哥取下自己的福神玉佩,財大氣粗:“我賭玉佩,今天她是我的。”
“行,我賭簪子。”陳鳳棲認為好玩,抬手摸發上的金簪子。
王大寶愣巴著:“你這是什麼價兒?”再把玉佩一晃:“我這個值二十兩銀子。”陳鳳棲拿他沒辦法:“我這個是赤金的,兩分多重,你自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