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只有些微的光線從迴廊欄間照入,因此顯得特別淒涼。十一月末的黃昏,置身在沒有燈光的建築物裡,不管是精神或肉體感覺上都有點寒意。
“要開啟遮雨窗嗎?”
“不,暫時別開。”
探長開啟八個榻榻米大房間的電燈。
“除了屍體已經移走之外,其他都和案發時的情形一樣,屏風就是那樣倒在書院和紙門之間,新娘和新郎則倒在一起死的。”
探長進一步詳細說明死者當時的位置,金田一耕助頻頻點頭。
“原來如此,這麼說,新郎的頭部倒向新娘的腳邊,對嗎?”
“是的,新郎的頭靠在新娘的膝蓋附近,呈仰躺狀,如果有疑問,我等會拿照片給你看。”
“謝謝你。”
接著,金田一耕助望著金屏風上沾血的三枚指套痕跡。
在鮮豔的金屏風上留下的血痕,有如熟透的草幕般已經變色,由血痕到屏風頂端有一道淺淺的割痕,割痕上也略微沾了些血跡,大概是兇手揮刀時,沾血的刀刃碰到的吧!
金田一耕助扭著查驗斷了一條弦的琴,琴絃上的血漬像鐵鏽般發黑。
“弦柱是後來在外面的落葉堆裡發現的?”
“是的,由此判斷,兇手一定向西側庭院逃逸。”
金田一耕助察看十二個弦柱,忽然抬起頭說道:
“探長,請看看看這個!”
“怎怎怎麼回事?”
“哈哈哈!探長,你真差勁,幹嘛模仿我的口吃。”
“不是模仿,我是受你的影響,到底有什麼不對?”
“你看這個弦柱,另外十一個都刻有海鳥飛翔在波浪上的浮雕圖案,只有這個沒有任何雕刻圖案,也就是說,這個弦柱不是這張琴上的。”
“唔,沒錯,我居然一直沒發現到。”
“對了,在落葉堆裡發現的是不是和這個相同?”
“對,都有海鳥飛翔于波浪的浮雕,奇怪,只有這個不同,這究竟有什麼意義?”
“說不定也可能沒有意義,我想,大概有一個弦拄掉了,只好拿別的弦柱來代替吧!對了,疑雲重重的壁櫥是在這背面吧?”
金田一耕助在探長的說明下.看過壁櫥和廁所的內部,然後仔細凝視著沾在房間柱子上三隻染血的指紋,以及留在西側遮雨窗背面的沾血手印,這些指紋和手印在漆成黃紅色的木頭上已變得黑濁。
“是由於紅漆的緣故,後來才發現指紋和手印嗎?”
“是的,那扇遮雨窗最接近存放窗板的倉庫,開啟西側遮雨窗時,那扇窗是在最內側,因此,除非關上全部的遮雨窗,否則無法發現手印。”
那扇遮雨窗上留有源七用斧頭砍的裂痕。
“事發時的人也都由此入內,當時遮雨窗也被推到窗板的最裡面。”
金田一耕助開啟栓扣,推開遮雨窗,眩目的光線全部投射進來,兩人不禁眨眨眼。
“室內調查就到這裡為止,能去庭院看看嗎?啊,等等,源七往內窺探的是這個欄間嗎?”
金田一耕助站在存放窗板的倉庫外側的大型洗手檯上,挺直腰,從欄間往裡看。這時,探長從玄關拿來兩人的拖鞋。
兩人隨即來到庭院,探長指著插有日本刀的石燈籠下方,以及發現弦柱的落葉堆,逐一說明。
“哦!找不到任何腳印?”
“正是這樣,我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被踩得亂七八糟,不過銀造先生也表示雪地上沒有任何腳印。
“就因為雪地上沒有腳印,因此,先到的刑警和警察才毫無顧及地踩踏;那就是嵌了鐮刀的樟樹嗎?”
金田一耕助從庭院的各個位置眺望四周的情形。
“不錯,看來最近有園藝工人來修剪過。”
西側圍牆的松樹也修剪過了,還用五、六根嶄新的青竹和繩子綁住松枝。
“密室殺人”論辯
金田一耕助跳上庭石,窺視青竹的內部,探長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樣?難道你認為兇手躲在竹節裡?”
金田一對於探長的調侃並不在意,帶著愉快的神情搔著頭。
“不錯,兇手或許是躲進這竹節內逃掉的,因為這根青竹的竹節全部是貫穿的。”
“什麼!”
“園藝工人不可能將竹節貫通後再來撐住松枝,但是,你看這根松枝用兩根青竹撐住,由繩結來看,這根確實是園藝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