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蘇靜雅,頭髮凌亂,衣衫殘破,全身又髒又臭,黑得跟一塊炭一般,那“黑不溜秋”的臉龐已然看不清原本的膚色,還掛著讓她醜得更驚心動魄的“黑淚”。
蘇靜雅可憐巴巴地望著皇甫御,圓溜溜的大眼滿是委屈,她咬了咬嘴唇,然後弱聲喊道:“歡歡——”
看著蘇靜雅楚楚可憐的模樣,皇甫御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惜,反而覺得……驚。悚。
不容她多說一個字,他動作麻利的準備關上門。
蘇靜雅就是個麻煩,就是個害人精,短短几天的相處,他便深深地體會領悟了。
不管她為什麼會重新出現在密室,更不管她出現在這裡,帶著怎樣的目的,或者……根本沒有目的,只是單純的‘無家可歸’,反正不管怎樣,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皇甫御,不是好人,更不是慈善家,不會好心的隨便收留一個‘外’人。
更何況他是冷酷的,連血液都是沒有任何溫度的。
自從兩個多月前在3AH醒來,他的大腦便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種空洞空蕩,宛如靈魂都被掏空了。
找不到絲毫的寄託與嚮往。
除了能感受到心臟平穩地跳動之外,除了想辦法讓自己的心臟繼續跳動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是多餘的。
整整兩個多月,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求生***會如此之強,時時刻刻會有一個聲音提醒他,不能死,不能死。
除了想要繼續活下去之外,他的心裡真的什麼都沒剩下。
為了能繼續活下去,他到處殺人,以此來換取能讓他續命的藥丸。
每一天會有不同的任務,危險的,不危險的,能讓他做的,絕對不會派遣他人。多的時候,一天殺了十幾人。
或許是殺人殺得太多,越殺人,他心臟就越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越殺人,就越冷漠冷酷,沒有絲毫的同情心,或者人情味可言。
而,蘇靜雅絕對是個例外。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好幾次明明都起了殺心,但是……在下手的關鍵時刻,他卻狠不下心去。
甚至,他還腦抽的讓她進入自己的地下室。
要知道,除了3AH之外的人,她是第一個進入他地下室的人。
明明,理智與全身每個細胞,都瘋狂的咆哮著他將其趕走,但是,每次看見她的眼睛,他總是會猶豫不定。
或許,在他還未察覺的潛意識裡,自己依然是顧念舊情的。
正因為知道他與她,過去或許是最親密無間的人,或許是念在她懷著的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才會處處手下留情。
只是,不管他們過去到底怎樣,至少現在這一刻,她也僅僅只是‘陌生人’而已。之前被她搞得一團亂的事務,好不容易被他擺平,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她再來搗亂。
他,真的只是想活下去,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想要活下去。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打亂他的規劃與計劃。
而,蘇靜雅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在他關門的剎那,慌亂的連忙伸出一條手臂卡在門縫裡。
門被合上的那一瞬,手臂被重重卡住,劇烈的鑽心疼痛,迅速從手臂蔓延至全身每個細胞,蘇靜雅痛得尖叫一聲。
皇甫御重新按了下開關,石門再次緩慢開啟。
蘇靜雅揉著自己麻木得快沒有知覺的胳臂,眼淚都疼出來,她望著皇甫御,哽咽的埋怨道:“你幹嘛關門?!我還沒進去呢!!”
她憋屈氣憤地瞪著他,語氣,相當的惡劣。
說著,她一邊謾罵著他混蛋,一邊哭著往地下室裡走。
可是,還沒邁開步伐,已經被皇甫御嚴嚴實實給攔住了。
他板著一張俊美如斯的臉龐,冷冷地開口問道:“誰準你進來了?!蘇靜雅,你敢踏入我的地盤,我絕對打斷你的腿……”
語氣淡淡的,沉沉的,很喑啞好聽,卻也冰冷得沒有絲毫的溫度。
蘇靜雅禁不住冷得渾身一個激靈。
她抬起佈滿惶恐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轉而撇了撇小嘴,可憐巴巴地說:“可是歡歡,大哥和二哥,覺得我太麻煩了,埋怨你不給他們‘贍養費’,他們不想再照顧我,把我敢出來了,我沒地方可以去……”
“你沒地方可以去,關我什麼事?!”無疑,聽了蘇靜雅的遭遇,皇甫御不僅不同情,反而冷酷得令人髮指,他高大的身軀,嚴嚴實實把蘇靜雅堵在密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