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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真不假,人總是得有個一技之長的,哪怕是偷兒也小看不得。

金枝策馬走到她跟前,也往那邊掃去,咋咋呼呼的讚歎道:

“啊呀,想不到這姓關的讀書做文章不怎樣,馬上功夫卻是了不得,蜀中那邊的人都這麼厲害麼?”

頓了頓,又“嘖嘖”兩聲,朝奚畫努努嘴:“你瞧雷先生那表情,跟看見親兒子似的,看把他給樂的。”

她聞言拿著馬鞭聳聳肩:“誰讓咱們這幫人射箭騎馬都不出眾,比不上他軍中射手呢。”

金枝默了半晌,回頭看著她,擰了眉毛道:“……不出眾的好像只有你一個罷?”

“……”

兩人正在此處偷閒說話,身側卻有個書生打馬彎弓而過,見他那兩指一鬆,箭羽嗖的一下便往前面射去。

怎料,此人技術堪憂,沒射中靶子,倒是不偏不倚一箭扎入奚畫那匹馬的臀部之上。

她這馬本就是個躁性子,猛然受到這般刺疼,自是吃痛不已,馬蹄一揚,一聲嘶鳴,繼而便撒丫子滿場跑起來。

“小、小四!”金枝眼睜睜瞧她被那馬兒帶得東搖西擺,忙策馬追上去。怎想這匹馬受了驚,一見有人跟上來,登時跑得愈發慌亂。

雷濤一看不妙,急聲道:“金枝,你莫要再追了!回來!”

黑馬沿著小校場一圈沒命的地狂奔,塵土紛揚,煙塵滾滾。奚畫被顛得七葷八素,又沒法讓其停下來,只得緊緊拽著韁繩。

這馬兒足足跑了兩圈都不見喘氣兒的,反倒把在場別的馬也嚇得焦慮不安起來,雷濤見情形不對,立即慌慌張張地將其他人撤走,剛準備回去攔奚畫的馬,怎知那馬兒竟一頭衝破柵欄,徑直往城郊跑去。

眾人皆是一怔,心道這會子想把馬穩住可就更困難了,那馬背上的人,要麼是等著被馬兒甩下來,要麼是自個兒跳下來。

無論哪種選擇,後果皆是不堪設想。

旁人只是看著就心驚膽戰,別說奚畫尚在馬上下不來,適才被柵欄斜飛的木塊砸了個準,臉上正火辣辣的疼,偏生這馬還興奮得不知所以,速度之快,令那周遭的風亦如刀刮般自耳畔劃過,視線朦朧不清。

隱隱約約見得前頭有一片樹林漸漸逼近。

奚畫頓然心跳如鼓。

倘使真進了林子,恐怕就出不來了!

想到這裡,她顫顫巍巍地立起身子,嘗試著回頭呼救,這馬卻毫無症狀地猛一個停足,剎那間她只覺整個人都不聽使喚,斜斜飛了出去。

這一瞬,奚畫內心裡只蹦出一個詞來:非死即傷!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腦袋離地面不過數尺距離,胳膊忽被人一把擒住,力氣之大,直接將她拉了上來。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等奚畫搖了搖頭,定神一看,自己的馬已安安穩穩立在一旁,臀部仍是半插著一支箭,鮮血流淌,滿眼無助地望著她。

等等,她的馬在旁邊,那她現在騎的是又何種動物?

奚畫垂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坐騎,鬃毛偏紅,略微有些眼熟……

尚未等她細看,背後就有人伸出手來,將黑馬馬韁挽了個花,繼而遞給她。

奚畫一怔,狐疑地轉過頭去,抬眸就對上關何一雙黑瞳,她兀自僵住,嘴唇微啟,良久卻道不出一句話來。

後者皺著眉,莫名地不解,只把韁繩又往她手邊湊了湊。

“你的馬,不要了麼?”

“哦、哦哦……”

奚畫回過神來,拿好韁繩,這才感激道:

“多謝幫忙。”

關何略一頷首:“不客氣。”

左右覺得二人同騎有些不自在,奚畫側了側身,想要下馬:

“既然沒事了,我看我還是騎自己的馬……”

“它身上有傷。”關何出言打斷,“勸你還是別動為好,否則一會兒又瘋起來,我可沒把握再拉住它。”

奚畫正抬起來的腳,默默的又收了回去,拽著韁繩,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馬,不由心疼道:

“它這箭不拔麼?”

“拔了還要疼得厲害。”關何一面調轉馬頭,一面招手喚著黑馬跟上,“一會兒到了校場,讓先生處理便是。”

清風拂面,大約也是方才跑得累了,兩匹馬都慢悠悠地踱著往回走。奚畫歪頭鬆了口氣,猛烈的心跳仍未緩下來,思及剛剛的境況,難免還有些畏懼,倘使沒他幫忙,自己怕是性命難保。

奚畫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