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關,何如的何。”
“哦……”他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內心已作評價:表達水平甚是一般。
“如此,就隨我進來罷。”
講堂之內,奚畫拿著書在給金枝講解,後者奮筆疾書,將那算題之解密密麻麻寫滿在紙上,才翻了一頁,門邊就聽左元和輕咳了一聲。
奚畫手忙腳亂地把書收好,正抬起頭,目光卻驟然停佇,渾身像是被驚雷劈過一樣,動彈不得。
只見那左先生攤手指著身邊之人,一字一句道:
“諸位,這一個便是書院新入院的學子,蜀中人士,姓關名何。”
那人表情淡淡地在底下眾人臉上掃過,視線和奚畫撞了一撞,似乎有些變化,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關……關何?
奚畫嘴唇微張,僵了半晌愣是沒吭出一個字來,捏著書本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緊了緊又鬆了鬆,心情神情都很震驚。
她要是沒記錯,這臉,這側臉……簡直和那日夜裡驚鴻一瞥時一模一樣,一生都忘不了!
是天底下相似的人太多撞臉了,還是自個兒沒睡醒看花眼?
前些天拿刀挾持她的危險人物,竟和她同窗讀書?!
怎麼想都無法令人接受!
左元和領著人在案前坐下,回身取了書,指尖捏著下巴上的鬍鬚沉思了良久,皺眉道:“既是有新學子入學,今兒的課試,就先免了吧。”
周遭鬆氣之聲此起彼伏,金枝靠在椅子上如釋重負地撫著胸口,慶幸道:“還好還好,這人來得真是時候。”
但側目去要去和奚畫說話時,卻見她面容呆滯,雙眸木訥,不由嚇了一跳。
“小四,小四?……”
直到她推了一把,奚畫才反應過來:“誒、誒。”
“想什麼呢,入迷成這樣?”
她聞言,欲哭無淚地抱著書,轉過頭又正經又悲哀地說道:“沒……我只是,在思考人生罷了。”
金枝撓了撓頭,莫名其妙。
*
一上午奚畫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先生講的她一個字都沒仔細聽,反倒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關何的一舉一動。
在如此細微觀察之下還是有所收穫的。
比方說他壓根就沒動筆寫過字,能用左手做的事,就絕不會抬右手;就連走路時也有意無意地護著自己右臂。想來那時候受的傷還未好,畢竟傷口很深,這才過了三日而已,倘使不小心碰到保不準會裂開。
難不成此人當真是那來路不明的賊匪?奚畫心中一凜,這事可事關重大,要不要向院士稟告?
可若是自己認錯,冤枉了好人,旁人定會覺得她有意生事。更何況,如果打草驚蛇,反讓他多心,到頭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自己那可怎麼辦?
糾糾結結思索了良久,奚畫終是一咬牙,心道:敵不動我動,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為好,橫豎再這麼猜下去,夜裡又將睡不好覺,身體不適事小,耽誤唸書事大!
故此等到下學,她連書也沒仔細收拾,起身便把那關何扯到對江亭沒人的地方,既緊張又害怕地保持距離,認真注視他。
先是拿手比劃比劃了一下身高,隨即又伸手遮住他一半的臉,猶自思索著。
後者滿臉不解:“你作甚麼?”
奚畫狐疑地盯著他的臉,聯絡腦中尚存的記憶,小心問道:
“你……到底什麼來歷?”
原來是問這個,他眉頭展開,想也不想頷首回答:“我是蜀中人士。”
“我不是問你打哪裡來的。”她有些口不擇言,尋思了一會兒,“你是這幾天才到平江府的?”
“嗯。”
奚畫皺了皺眉:“那你前些天,夜裡可有去過朱雀街?”
“朱雀……”
對方眸色一怔,定定看了她片刻,額上竟隱約冒出汗珠來,手握成拳,彷彿比她還緊張幾分。
奚畫只見其負手後退了一步,頓時疑心更重:“果然是你?”
後者搖頭:“不是我。”
奚畫一臉不信,哼哼了兩聲:“我還沒問呢,你著急什麼?”
“……”
瞧他表情有異,奚畫甚是鄙夷地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話,就聽對方急速打斷:“我不是。”
如此欲蓋彌彰,她愈發肯定:“你不是什麼?”
那人喉頭一滾,未及多想張口就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