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咆哮陡變,從高亢嘹亮變作嘶啞沉悶,依舊不是人聲,震懾山林、宣告王霸的惡虎低吼,蘇景身形飛轉,第二筆落,捺、返、豎、提,又是一劃懾地,蜂僑心中亂跳。。。他跑到我身後去了。
勾天懾地,兩筆落盡,第三筆落、第三嘯起,鏘鏘驚鳴、如劍交擊,聲音自蘇景口中而出,但這聲音絕非他的嗓音,那是元識接玄虛才能傳出的冥冥靈音!
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蜂僑眼淚長流——他在我身上畫圈圈。
又疼又癢,又羞又怒,又擔心又著急,百味雜陳,這等人間滋味,小小蜂僑就是在紅塵中再行走千年也未必能體會得到。不過慌亂之中,蘇景筆上一道道純粹到蜂僑以前絕難想像的銳劍氣意與陽火靈意,不停傳入她的身體。
不是真正的力量,是氣、是意、是勢,是心慧根處的元識真意,自蘇景筆上,不斷湧入蜂僑體內。
再不是鎮壓了,已然變作‘勾連’。自然而然,蜂僑的元修被蘇景法篆調運、隨他筆動、意動,蜂僑識動、修動,這是小小女修的一場天大委屈,但又何嘗不是涅羅少女的一場天大造化!
蘇景以蜂僑嬌軀為紙,但他畫符行篆,又何以於以他畢生修為所得的神識之力,去為蜂僑做開穴、明脈、磨心、慧智!
筆走龍蛇,美人入符,蘇景對外物渾然不知,而蜂僑的元識也在一筆一劃之間,迅速沉澱迅速淪陷。。。。。。
時間緩慢,時間飛快,時間無關緊要,蘇景提筆圍著小美人層層打轉,彷彿旋風;蜂僑雙目緊閉淚痕猶存,身體卻漸漸放鬆了下來,她面上的神情很是古怪,恐懼、興奮、忐忑、愉悅,一時一變,不停歇。
蘇景眼中的血色,緩而又緩地退卻,之前面上的瘋狂痛苦也在慢慢平復。。。。。。如此,三個時辰,他口中時時變化的吟嘯靈音散去,身形猛告一僵,噗一口鮮血噴出。盡灑於蜂僑身軀,之後兩眼翻翻、直挺挺地摔倒。
得順利宣洩,可終歸是慢了一線,蘇景不大不小地受了點傷,昏厥了。值得一提的:他不曉得自己的符畫到哪了,可惜那精彩嬌軀、他圍著轉了三個時辰卻一眼沒看見。
蘇景昏厥了,蜂僑沒事。蘇景筆一停她就行了,稍作回味。。。哇一聲大哭出來!
這其中。。。後面的事情。。。她想明白了。。。何止讓他在身上亂畫那麼簡單。
名門天宗、道家嫡傳,也有‘雙/修’一說。
雖然同樣是‘雙/修’兩字,但道家高深法持。絕非普通散修、精怪妖魅那種男女糾纏、巫山起落的淫邪功法。而是心神之交、元識魚水,以求陰陽雙魂在交融過程中,體味天地乾坤的行轉和規律,這個過程很乾淨。其中精神的愉悅、元識的愜意和對乾坤的領悟。遠勝男女之事。
這道雙修法門是稱:識慧合修。
剛剛畫符。蘇景元修氣意入體、蜂僑本識承應隨之而動、而合,根子上已然扣合了‘識慧合修’。
不管怎麼‘高雅’那也是雙/修,道宗又如何?這等法門也只有在雙修道侶間才會使用。。。。。。以凡俗眼光來看。識慧合修不就是神仙道侶的夫妻之事麼。
衣裙不見了,蜂僑合修了,未**但‘失神’了,這又是從哪來得桃花劫!
大哭,實在太委屈了,一邊哭著,一邊俯身去探蘇景的狀況,見他安然無恙就是昏睡了,睡夢中唇邊竟還浮現笑容,蜂僑哭得更響亮了。
修元行轉、衣裙加身,蜂僑轉身就向外跑,落荒而逃之際還不忘自挎囊中取出面小鏡子,一照。。。連臉上都被畫滿了符篆,沒法看的小花臉,一下子哭聲再拔了個高度,停步、轉身、跑過去、抬腳。。。猶豫了下,沒踢蘇景的臉,繞道身後狠狠踢了他屁股,之後蜂僑甩著一串串眼淚,遮面逃出了阿骨王宮正座大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閉關地去了。
大殿裡三個時辰怪響不斷,不聽相柳三尸這些‘大人物’都在閉清靜關,未能聞聲,但殿外有蘇景的鬼兵、屍煞值守,又豈能不來檢視。
其間來檢視過幾次的,是十七迦樓羅中的四個女子。這群妖物,前生為十惡不赦之人,被召入今世成了‘罪業’,入黑獄關押、被邪佛收服、得摩天剎淨化。。。一路‘奇遇’不斷,最後變成了半惡半善的傢伙,無論他們是善是惡,心底永遠都是‘蠱惑’的,見自家蘇鏘鏘沒吃虧,拿著一支毛筆欺負小姑娘,多大事啊,主上開心就好。她們四個還特意把大殿的門給關好了。
最後見蜂僑擋著臉跑了,四個‘惡女’迦樓羅進殿查探,見主人微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