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他的心思就越清透:“便是說,這夥子妖人犯了你們的忌諱。什麼忌諱?”
一邊問著,蘇景轉入旁邊的密林中,悉悉索索地不知在鼓搗些什麼。同時還不忘對黑衣少年說一句‘你繼續說,我聽得到。’
“引幽魂入陽間。投胎!”黑衣少年字字如刀。
冥間自有冥間的秩序,尤其轉世投胎之事關乎陰陽輪轉,容不得一絲差池。栽頭法壇接連兩界,當初斗魁宗不知給了‘下邊’什麼好處,得以借法借力,但冥間決不允許斗魁弟子利用法壇引誘那些遊蕩於幽冥的孤魂野鬼投胎陽間。
可是雙雙歡喜寺的妖人以秘法加持於栽頭法壇,偷偷引幽魂投胎,不過一直以來行動隱秘、規模也不大,直到最近才被發覺。黑衣少年從冥間深處趕來附近就是為了追查此事。意外察覺到有人發動冥明尊,這才上來看看。
要說起來。他和蘇景辦的是同一樁案子。
“你也在追查妖人?苦於找不到人?”待黑衣少年解釋完畢。蘇景的聲音從密林間傳出:“妖人仍在。。。不肯走便是說他們還沒完事。這裡有一個關鍵的。。。。。。栽頭法壇吧。”
說話間蘇景轉出了樹林。。。。。。出來的不是蘇景,而是一個白袍、白麵的書生。
若真頁山城白翼或多蘭城聚靈閣主人在此,當會愕然瞪目:白頭嶺常大當家?
那蛇妖的畫皮經過師孃藍祈的仔細鍊化,蘇景穿起來‘合身’得很,旁人絕難識破。黑衣少年皺眉:“你打算做什麼?”
………
空蕩蕩的天地。天上不見白雲飛鳥,地面戈壁綿延,空氣燥熱燎燎。
襤褸僧衣、弊衲布鞋,枯瘦到皮包骷髏的頭陀閉目而坐,身後擺放著近千枚水缸大小的黑色繭子,低啞地哀嚎自繭中不停傳來、此起彼伏。
另有數十名番僧,口中唱著古怪咒文,從繭子間走來走去,時不時就會趴伏在繭子上傾聽一陣。…;
忽然一隻繭子劇烈震動起來、伴隨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嚎。眾番僧不驚反喜,一窩蜂似的圍攏上前,口中大咒唱得山響,似是在安撫那繭子。如此,好半晌過去,女子的慘叫猛地中斷。換而一聲異常嘹亮的啼哭!跟著繭子層層碎裂開來,一個寶梨州民婦打扮的女子橫屍其中,下腹破裂血漿四濺,一個四足、三臂的畸形嬰孩正躺在那片血肉模糊中哇哇大哭。
有番僧搶上前,用繡滿經文的紅布將其包裹了起來,抱到枯瘦頭陀面前:“骨尊者,此子安好,請您過目。”
骨尊者看了一眼,點點頭:“好生安置,去吧。”
這個時候一陣洪亮笑聲傳來,一個胖大番僧自乾裂地泥土中冒出頭來,繼而‘節節高升’、彷彿踩著石階一般一步一步走了‘上’來,在他手中拖著一條紫紅色的鎖鏈。
在場的眾多番僧一見此人,立刻雙手合十躬身施禮,胖大番僧混不理會,徑自來到枯瘦頭陀面前:“尊者手段端的了得,那些正道人物被栽頭法壇拖得油盡燈枯,我下去手到擒來!”
說著,用力一抖手中鎖鏈,以衝納為首來探雙雙歡喜寺的眾多正道人物,被鎖鏈捆綁著一個接一個地拖上了地面,扶蘇與方先子也在其中。
骨頭陀張開眼睛:“巴贊上師謬讚,全賴師尊佈置得當,才能把這群賊子一網打盡,我不過是依令而為罷了。”
名喚巴讚的胖大番僧笑容不減,讚了幾句‘名師必出高徒’之類的廢話,又把話鋒一轉:“什麼七大天宗、修行正道,好大的名聲,結果還不是一群窩囊廢。。。。。。”
骨頭陀冷笑了一下,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輕蔑:“若不依靠栽頭法壇,不知巴贊上師能抓的住他們中的幾個人?”說完,不等巴贊再開口,他又望向俘虜:“只有這些人?”
來查探大寺的正道修士共有百餘人,可被俘至此的不過三十幾個。巴贊被骨頭陀譏諷了,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對方,點頭應道:“其餘的全都死在法壇中了,活下來的只有這些。”頭陀、番僧這些妖人借‘倒頭法壇’之力來施展邪術,但法壇畢竟不是他們的,從掌握到運用都不甚流暢,更談不到明見纖毫,是以根本都不知道還有個人逃了出來。
骨頭陀繼續吩咐道:“大事將成,容不得絲毫大意,還請上師仔細審問這些俘虜。”
番僧巴贊心裡憋了惡氣,直接將其砸向被鎖鏈綁在第一個的衝納老道。
不料才剛開始拷打,骨頭陀便一皺眉頭:“又有人來。”說著,伸手在地面一抹,他面前畝許方圓的一片地方變得淨潤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