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此間將有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他還敢開業?蘇景也有點納悶,他納悶怎麼還有一個客人?這等氣氛,就算拈花敢開店也沒人敢來……轉念一想,恍然大悟:葉非啊!
葉非可不是白吃白住,他花了錢當然是客人。
本來有三個客人的,葉非之外還有十六,可十六隻喝酒不看姑娘,且他喝的是葉非的酒,嚴格以論算是蹭飯的,不是客人;另一個四方頭方先子,方先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何況有葉師叔祖在他全才不擔心什麼,但他知道蘇師叔祖也來了,哪還敢喝酒聽曲,早都跑到船頭肅立侍命。
方先子人在船頭,站得標槍筆直,本地修家都道他是畫舫僱得保鏢。
畫舫中,咆哮幾句後拈花聲音忽又話鋒一轉:“對了,這位小先生,反正你也下來了,要不要看一看咱家的姑娘?”
話是對丁陽道那位弟子說的。
蘇景身邊小不聽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同個時候南斗破圖山也有了動靜:猛一陣大笑沖天!
剛剛才飛入南斗破圖山的幾位本界名宿急急催動雲駕退飛出來,個個面色難看眉頭緊皺,那山中的笑容有振魂之力,且專門對他們幾個人加了力,雖不會直接傷到他們,但心頭翻湧一陣難受是免不了的。
意思再也明白不過,本界修家被人家趕出來了。
片刻,大笑止歇,做笑之人並不現身直接開口說話,其聲如雷字字震撼天穹:“集結大軍團團圍攏?當真不知死活啊。”
丁陽掌教真人平靜開口:“不敢不防,但心中並無不敬,無奈之舉盼前輩體諒。”說話時他望向退出來的那幾位本界名宿,後者紛紛搖頭,他們根本什麼都沒談出來,才上門就被笑聲逼退。
掌教真人繼續道:“我等散去不難,但總要從前輩口中求一個真相才能安心,諸位仙長入我凡間究竟所為何事。”
這邊說話時,蘇景心中微微一動,烈小二靈訊傳來了。
事有湊巧,正有又一棧的哨探在附近星天經過,接了烈小二的靈訊立刻開始幹活,短短一天工夫就打探出這夥入境仙魔的來歷:仙天動盪、大戰不休,西南星天有八十一靈州的聯軍隸屬無漏淵,不久前這支軍隊被東天道弟子掃蕩,幾乎全軍覆滅。
不過還是有一夥殘兵逃了出來,逃到附近發現這座凡間,這三十餘名仙魔只是哨探,先入界打探,大隊人馬稍後便至。
以又一棧的探子看來,這夥仙魔是被道家仙人打散的,他們逃入道家昌盛的凡間應該是想求個‘燈下黑’,以他們的處境也未必就敢惹是生非,奈何氣息洩露被凡間修家發現了蹤跡,接下來他們是否會大開殺戒不得而知。
這夥敗兵有千仙之眾,若全數入境,這世界可就真沒太平日子過了。
果然,南斗破圖山中聲音再起,帶笑:“爾等速速跪拜吧,奉我之道,拜我為祖,受我一道真符護身,盡心侍奉好諸位仙祖才是正經、才可活命。”
掌教真人面色沉冷:“還請諸位仙家移轉法駕,速速歸去,小地方容不得諸尊大神仙。”說話之間,佈陣四千裡修家亮寶亮劍摧咒行法,擺出攻伐之勢。
沒得談了,非打不可。
打得過麼?
不用打,有蘇景在哪還輪得到本地修家動手,可還不等蘇景有所反應,江面上十八畫舫中忽然傳出冷冷聲音:“這個老道士說得沒錯,快搬家,趕緊讓出南斗破圖山,那山有主人了,我剛送給南斗兒姑娘了。”
隨說話,打頭一座畫舫中軟簾一挑,葉非攬著一位素裙姑娘走到船頭。
素裙姑娘五官精緻,是如今十八畫舫的頭牌,酒畫雙絕,酒有千杯不醉之量,畫更不普通,她不在紙、扇作畫,只畫屏風。
三天前葉非忽然來了興致,請南斗兒姑娘為他畫一幅‘疤面’圖,葉非煉疤入劍,自從奪寶之戰發動那一劍後,面上已無疤心底養神劍。
不知是事情巧合還是南斗兒心思靈慧,她為畫在屏風上的葉非,傷疤位置、形狀都與原來的葉非一般無二,甚至神采戾氣都盡數相同。
這幅屏風畫了三天,剛剛才畫好,惹得葉非大是開心。
姑娘名喚南斗兒,她又擅長畫屏風,與‘南斗破圖山’貼貼切切,葉非狂人,剛剛做主了,那片山他送給好姑娘。
本界修家要外來仙魔離開這座凡間,葉非才沒心思去理會這種是非,他只是讓那群仙家快搬家,滾出南斗破圖山,他剛把山送了好姑娘。
南斗兒只是普通女子,怎敢介入這樣的場面,可當葉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