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根,護了那世界的最後一個人,無法免其傷,勉強護其命。小妖女跌倒,奮力爬起、搖晃著走向蘇景。
諸多古地崩碎,蘇景暴怒成狂!他已身遭重創、氣力衰減,體內元基搖搖欲墜,又哪還辨得出這一次同伴中並無人喪生,心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悔!
悔我小氣,珍惜性命!
急拍錦繡囊,丈一劍入手。勢若瘋狂動劍起手,什麼天道天無道、善惡現世報,心中腦中就剩下最後一願:求於邪魔同歸於盡。
當與不聽、相柳、裘平安同行,有我在,他們在那陰陽司裡也不會受氣;縱鐵律高懸判官無情,大家都進不得芙蓉塔,總還能攜手輪迴,下輩子你做鳥兒我做蛙,昂首於荷葉時,或能見你翱翔吧。
可那劍才一抬起,手腕便是一痛,田上一步欺進身旁,三尸攔阻於這邪魔而言形同虛設,前再蘇景發動君王一劍之前田上彈指在蘇景手腕,丈一脫手,遠遠飛出百丈開外。
這便是差距了,縱有神劍在手,卻全無動用機會。與現在的重傷並無太多關係,就算蘇景全盛,在田上面前也根本沒機會施展此劍。
擊飛長劍,田上在抬手,一指點向蘇景眉心,哪會有機會躲避:中!
蘇景感覺明白,田上的手指穩穩戳中自己眉心。
身死一瞬,悔極恨極怒極懊惱極,可諸般‘至極’混雜一起,竟是個空空如也:整個人、整個魂彷彿被一下子掏空了似的,所有情緒加在一起,居然是無以言喻的空虛,空虛得他想吐。。。。。。真吐了,又是一口血噴出。
死了還吐血麼?這個念頭讓蘇景覺得荒謬,隨即耳中傳來田上一嘆‘時辰到了’,和有三尸、小不聽、相柳卿平安等人氣急敗壞的怪叫。
嘴巴里腥甜味道,眼前陽光柔軟,身邊還有風吹過、牽扯了頭髮。
沒死。
田上收回手指,辯白似的對蘇景道:“不是我不殺你,是時辰到了。。。不能殺人的時辰。”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意味:“一刻時,不殺人。”
一邊說話,田上向後退開,兩步之後和藹笑容重新回到臉上,無人發問他照做自己的解釋:“當年鍾大判把我身運與陰陽司接連一起時,另還施展了一咒,每天我都有一刻光景,殺不了人的。你看!”說著,抬手隨便一彈,一道戾氣如劍向著不遠處一個妖精激射去,無人能攔、妖精自己更躲不開,但那道法術擊殺道妖精額頭時忽然化作清風散去了。
施術之後,田上口中嘖嘖:“鍾大老爺,法力無邊啊。可他找不到我,哈哈,徒喚奈何。。。喂,你還沒死。”
蘇景愣住了,面色呆板目光閃爍,完完全全地走神了。
與他同樣發愣的,還有黑石洞天內的戚東來、卿眉老祖。愕然望向那無盡汪洋,卿眉老祖語氣喃喃:“怎麼、怎麼回事?”
戚東來的臉上七彩流轉,因汪洋正七彩流傳,諸般祥光此起彼伏。。。。。。
下一刻蘇景回過神來,想也不想揚手又招丈一劍,田上同樣伸手一彈,將飛起半途的丈一劍打飛:“只是不能殺人,法術能用、制人無礙。歇一歇吧,聊幾句?若聊得開心了,能少死幾個人。”
田上每天都會有這樣一段時間不能殺人。這一刻無定。必會出現但出現前田上無從察覺。一刻是為八分之一時辰,時間不長,但足以大大削弱邪魔禍患了。
鍾大判始終沒能找到這個重犯,只憑冥冥氣意就在他身上連種兩道厲禁法術。足見這位大判官的本領實力。
此一禁來得剛好。方才田上點蘇景眉心時。時辰到!
現在蘇景還活著,拜身上鬼袍主人鍾大判所賜。
田上一共退了九步,站定身形:“聊不聊?”
“聊。”蘇景一拍錦繡囊。身邊跳出來一把大椅,連下頜上的血跡都不擦抹,抖長袍正襟落座。
風乍起、玄光振、森森氣象流轉,磅礴幻境生!蘇景所在,浩瀚一品冥宮。
田上為幽冥重犯,蘇景掛名陰司大判,當冥宮顯現,蘇景便穩穩坐上了一重‘剋制’氣意。
椅子的幻境宏大,方先子心頭大喜,奮力壓低的聲音裡透出濃濃歡喜:“師叔祖這又是何法度?”
“給邪魔添堵的法度。”紅長老作答,她的眼力不是方先子能比擬的,一看看穿根本,幻境再漂亮也傷不到人,如她所言,純粹為了添堵心。
在‘冥宮’裡田上確是不自在,從身到心都說不出的彆扭,‘咳’了一聲,無奈搖頭。
蘇景才不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