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只覺天旋地轉,耳中忽忽風聲呼嘯如雷、眼前諸般色彩彼此撕扯彼此吞噬,渾不知身在何處。
盞茶時間不到,眩暈感覺散去,耳中風雷散去、眼前光明柔和,再看四周,不見破廟不見大屋。。。。。。
青瓦白牆、幢幢宅舍,四周青山環抱,有風過時山林搖曳嘩嘩聲音遙遙傳來,天空白雲漂浮,有飛鳥陣陣飛過,幾聲雁啼隱約。
清清秀秀的一片小山村。可清秀歸清秀,無論怎麼看,這裡也不像仙庭。
蘇景不知道仙庭該是個什麼樣子,不過至少不會是個村子吧。。。。。。。村子裡還有牛。就在蘇景所處不遠地方,一棵棗樹下站著一頭青牛,棗樹上趴著一隻蟬。
蟬不動,也不叫。
另一邊,還有個背生棘刺的老頭子,坐在一塊白石頭上看螞蟻。
疑惑中蘇景正要動靈識探查四方,忽然聽到一陣歡快笑聲,十丈外空氣漣漪掀蕩,一個十二三歲的紅衣少年跨步邁出漣漪。少年面如玉,童子打扮:“恭喜諸位證得天仙道,從此列位仙班、永生逍遙,我名紅彤兒,九合真人駕前抱鏡童子,也是這九合福地的接引童子,紅彤兒見過諸位仙家。”
說著,紅彤兒合手半躬身,施了個平輩間的見面之禮。
蘇景微笑著看著少年一眼,雙方目光一觸,蘇景只覺對方雙眸深邃如海,足以沉陷天地之海!
一見面就用靈識去窺人家修為,這種傻事蘇景才不會去做,其實也不用探查,只憑一望他就曉得此子不凡。
而少年人行禮時候,不遠處的青牛、棗樹、樹上紫蟬、老頭子和他屁股下的白石頭、還有他一直盯著看的那隻螞蟻,全都搖晃幾下,紛紛上前,口吐人言,笑著‘有勞仙童’,各行各的禮。
世界不同,禮數不同,再加上本形差異,在蘇景看來他們的禮數著實可笑,尤其那塊酒罈子大小的白石頭,他圍著童子滾了一圈。
樹、牛、蟬、石、老頭子、螞蟻,皆為新晉仙家,破天飛昇、得洗煉之後就直接就來到了此地,他們也只比蘇景早到片刻。對於這裡的情形一概不知,口中措辭客氣,寒暄恰到好處,可幾個人都存了濃濃疑問。
青牛開口,人如其形甕聲甕氣:“晚輩來自紅河乾坤,名喚構角,初入仙道心中迷茫得很,有幾件事情還請仙童指點。”
“構角先生請講。”
“別是弄錯了吧。”青牛構角不再客氣,看門見山:“我在凡間修天機參大道,終得飛仙,入洞天也好,進仙庭也罷,總得是‘人’的門戶才對啊,我身邊諸位,還有仙童您,分明都是妖家仙,我是人,怎會飛昇到妖家福地。”
還別說,蘇景也有相似想法,除了那個老者勉強有個人形外,其他新晉仙家都是妖精成聖,蘇景本還道是大聖玦氣意所至,誤被送入妖家仙域。
可是聽青牛說自己是人,你們才是妖,蘇景稍覺可笑同時若有所思。
接引童子笑著點點頭,卻不急著回答青牛所問,他望向了紫蟬:“請問先生出身何處,還有,先生是人是妖?”
紫蟬聲音響亮,聽起來有些扎耳朵:“我自飛翅世中來,名喚亮哥兒,我是人,明明這頭牛才是妖家仙,卻來說我妖精,可笑了。”
接引童子哈哈一笑:“紅河世界中,牛是人,別族皆為妖;飛翅天地中,紫蟬為人,別族為妖。紅河中的人,去到了別家天地中就成了牛、變成了妖,亮哥兒先生也是一樣的道理,這麼說大家可能明白?”
“凡間世界,各不相同,有些乾坤百族共生,有些地方一族獨大,但無論怎樣的凡間,都是一樣的天規:萬靈競生。人鬼妖精煞水木金石皆有修行機會,所謂人、所謂妖,不過是凡間稱呼罷了,破道飛昇之後,哪還有什麼妖精人族,就只有一個族、一個稱謂:仙!”說完,稍頓,接引童子繼續道:“凡間有言,天道不仁萬物芻狗,天之下萬物平等啊,諸位昇仙即與天同齊,看人間、看宇宙或者再看自己,還分什麼人、妖啊。仙家,只有道不同,不存種族分別。”
說話的空子裡,蘇景察覺的明白,身邊幾位新晉仙家一道道靈識掃過來,都在探查彼此修為怎樣。此舉無禮,不過對此蘇景只是心中笑笑,氣意內斂神元抱一,這幾個新晉仙家的修為參差不齊,弱者尚不如當年那個墨靈仙十五,即便最強的那塊白石頭,也比著小蠻阿菩差了一大截,憑他們還探不出蘇景的深淺。
倒是對面前那個接引童子,蘇景頗有些興趣,其一,此人女扮男裝,是個丫頭;其二,她的氣意飄渺,不似法體真身,更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