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伸手揉揉額頭,不再想下去起身走到床前,踢了鞋子,將自己仍在床上,扯過被子蓋上,閉上了眼睛。這兩日一直沒睡覺,如今雲孟去回話這麼久沒再回來,大約老皇帝沒有惱怒不追究此事了。她剛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不出片刻就睡了過去。
淺月閣伺候的人大約都知道雲淺月在睡覺,做事情都輕手輕腳,不弄出動靜。
雲淺月睡得香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西牆忽然傳來簫聲,簫聲透過窗子傳進雲淺月的耳裡。
雲淺月閉著眼睛睜開,屋中黑漆漆一片,她轉過身看向窗前,只見窗外有微淡的月光射進來,簫聲輕而淺,聲線似乎被人用內力控制,只傳入淺月閣。她抿了抿唇,重新閉上眼睛。簫聲她自然極為熟悉,五年前的每夜夜天逸都會吹一曲,那時候她覺得看著星星,喝著酒,聊著天,每晚再聽他吹簫一曲是人生快事。可是殊不知有朝一日這種人生快事會沉寂在她心底,成為她的負擔。
一曲簫聲落,西牆再沒傳來聲音,雲淺月繼續睡去。
第二日天明時分,雲淺月再次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天色,推開被子起身下床,隨著恢復記憶,她早起的習慣也跟著恢復了。走到臉盆前淨面,坐在鏡前梳妝,之後重新走回床前盤膝坐好,開始練功。
啟動真氣在全身遊走一周天後,雲淺月放下手,如今鳳凰劫被解開,她可以修習鳳凰真經最後一重功法了。這兩個月雖然失憶,未曾修煉,但因為容景的天山雪蓮,將五年前雪山老人輸到她身體的那一半功力幫助她融合了,如今又有解開鳳凰劫那日老道和普善大師二人渡進她體內的真氣,還有她每日練習的太極拳還是起了些作用。如今的功力雖然不能和容景未折損一半功力時的功力相抗衡,但一般人也是奈何不了她的。
雲淺月再次下了床,開啟房門,吩咐彩蓮端來早膳。
彩蓮訝異雲淺月今日居然起得如此早,而且自己梳妝好了。她立即將早膳端來,沒等雲淺月問她就稟告道:“昨日孟叔去前廳按小姐的原話稟告了皇上,皇上說風公子果然有云王妃的作風,不喜拘束,走了也罷。”
“嗯!”雲淺月點點頭。
“昨日德親王在宴席上向老王爺給咱們的大小姐和孝親王府三公子做媒了。老王爺和王爺都說雖為祖父和父親,但府中家事兒早已經歸小姐您管,包括府中幾位小姐的婚事兒,以及府中那些雲王府的旁支公子小姐的婚事兒。”彩蓮又道。
“嗯!”雲淺月點頭。
“德親王說這事情只要老王爺和王爺同意,小姐您即便掌家還能越得過祖父和父王去?老王爺說您可不比別人,早就撂下狠話了,說不掌家是不掌家,只要掌家,全都要聽您的。他和王爺答應過您,府中所有事情都您做主。若是干涉的話,那就是說話不算話了。”彩蓮又道。
“嗯!”雲淺月再次點頭。
“老王爺的話將德親王說得沒了詞,孝親王也沒了言語。皇上說此事不急,容後再議。說您脾氣犟著了,像……驢一樣,得順著毛摸。”彩蓮小心地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面無表情,她又道:“宴席進行了共一個時辰,之後皇上讓老王爺好好將養身體,就回宮了。”
“嗯!”雲淺月又應了一聲。
彩蓮不再說話,雲淺月吃飯,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想起什麼又道:“對了,皇上走時似乎提到了清婉公主和咱們世子。說沒想到以前公主好時咱們世子不給公主好臉色看,二人並不十分要好,沒想到如今宮中得了病,傷了腦子,她和咱們世子到好起來了。他看著這是一樁好姻緣。”
雲淺月筷子一頓,眯起眼睛,老皇帝以前對清婉公主和雲暮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麼些年明明知道清婉公主心儀雲暮寒,卻是都不予表態,如今這是終於想要將清婉公主賜給雲暮寒了?
彩蓮不再說話。
雲淺月放下筷子,忽然抬步向門外走去。
“小姐,您才沒吃幾口早膳,要去哪裡?”彩蓮一愣,立即跟上雲淺月。前兩日小姐在宮裡她沒法跟著她伺候,如今回府了,她這個貼身婢女自然要跟上。
“我去哥哥的院子裡看看,你不用跟著我。”雲淺月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彩蓮停住腳步,想著小姐又和以前一樣,去哪裡也不需要她了。
雲淺月出了淺月閣,直接向西楓苑走去。路上丫鬟、小廝都對她恭敬地見禮。雲王府府內一派清明,顯然綠枝和玉鐲用她的方案將雲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單看這清新的環境就能看出幾分。
“淺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