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什麼比心愛之人明明知道情敵想要自己的命卻仍然預設甚至放縱她還要來得令人絕望呢。

那麼久以來，不管她為他身中劇毒到只能臥床修養兩年還是乍然看到他讓那個險些害了她性命的女人成為他的未婚妻又那般疼寵她她都堅持了下來。

她能堅持這麼久，靠的是什麼？

靠的不就是她一直堅信他，堅信他的為人，堅信他對她總有過情誼。

她是那麼相信他。

結果，他卻給了她一份令人窒息的絕望。

可她都已經那般卑微了。

他末了還要雪上加霜，那麼殘忍地說出他對她從來都沒有過半絲情意的話，關鍵他還那般認真的跟她解釋著，生怕她再次誤會了一樣。

斬斷了謝芷萱最後一絲希望的同時，也一下子擊倒了謝芷萱的所有心理防線。

“為什麼是這麼殘忍的事實。”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殘忍的事實！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叫囂到最後謝芷萱話中的指控已經不知道是在怪賀凜城還是在怪凌燁了。

或許兩者都有，亦或許只是單純的藉由賀凜城來指控凌燁。

多殘忍啊。

她那麼努力地朝他靠近，那麼努力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事實上卻是他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她，她以為的兩情相悅實則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他兩年前的照顧也是因為來自她爹爹的拜託。

所以，正因為不愛，是以他才會那麼輕描淡寫地說著那個女人害她的事只是一場無稽之談。

正因為不愛，是以他才會那麼盡心地護著那個女人，努力給她最好的。

因為不愛，所以他才會對她那般絕情。

也讓她兩年，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執念瞬間化成了一場泡影，成為了一個無比可笑的笑話，讓她的心頃刻間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縫補不起來。

兩年前她離開邊城時有多麼信誓旦旦，兩年後重回邊城時她有多麼胸有成竹，那麼此時此刻的她就有多麼狼狽和不堪。

她自以為鐵定是那個女人的煉獄之日不料卻全然變成了她的，他棄如敝履的物件也是她。

“騙子，你們都大騙子！”

謝芷萱之前有的沒的，沒能在凌燁面前表現出來的，不敢在凌燁面前表現出來的所有負面不滿情緒現在都通通發洩在了賀凜城身上。

“我恨你，我恨你們！”

謝芷萱美眸哀悽，黛眉揪得死緊，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流，哭得一抖一抖似乎是要喘不過來氣的模樣看得賀凜城心都碎了。

他用力的抱著她，任她瘋狂的打罵也不還手，就那樣死死地抱住她。

心裡的痛卻一點也不比她少，甚至比她更深更重。

“萱兒。”

“賀大哥，我不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謝芷萱忽地抬眸。

那張精緻臉蛋上的淚珠仍在肆虐著，早已紅腫得不成樣子的美眸望向賀凜城，拿手指著自己，嗓音嘶啞而執著，渴求地索要著一份答案。

“我什麼都不要，我放棄了都城的一切，放棄了郡主的尊榮來到邊城，不顧年邁的爹孃，只為了他一個人，我不好嗎？”

賀凜城心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