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難過,忍下心頭的感觸:“那頓飯菜我真是終生難忘,也令我突然明白,皇上,的確是想要你全力為他而用,全力為他,替太子扭轉局面,即助太子,又不能公開化,最好的辦法,就是由我,來使用你的影響力而行事步劃,不會讓皇上、你與其他勢力正面衝突,又可在細默無聲中一步步慢慢成事,若我的判斷沒有錯,那麼我想,我在以後行事時,皇上會默許很多東西,或者說,對於我的行為,當視而不見。”
和他一樣,正德帝不是將她遺忘,而是在等待她自己看透事情背後的本質,看清她必須要去做的事。
他眼瞳灼亮,喜悅的握緊她的雙手:“你說得一點不錯,傻丫頭,你,真是冰雪聰明!”
‘你很聰明,可以知一解他,於你,知道得太多,會讓你性命不保,然,什麼也不知道,亦會讓你命懸一線,只有知道得不多不少,才能夠平安活下去,否則,就算連城侯傾盡全力,也無法保你命久矣,其中尺寸的拿捏,是極奇難以考量的。’
這句“聰明”,讓她想起那夜在“水月庵”正德帝的警語,從一開始,正德帝就已經很隱晦的指明瞭她今後想要活下去的條件——為太子,全力以赴。
這個聰明,卻是為了卑微的活下去而已。
“聰明嗎?楚玉,你真的覺得這值得高興嗎?再聰明睿慧,我也不過是他人為謀的棋,聰明,就是步好棋,愚蠢,立刻成為棄子,生死難明。”她犀利的一語斷明自己無能為力的局面。
他的笑慢慢止住,一瞬不瞬凝視她,像在分辨,確認,終捕抓到她眼深處的真實,復爾笑,宛如薔薇花綻於漠野朦煙中的若豔轉淡,似真還幻。含笑垂首,潤紅的唇幾乎貼在她耳上,溫熱的呼吸,濃馥的沉水香,少年天成的清新氣息,將她密密實實籠在其中。
“可是,傻丫頭,你不會任自己為他人棋子的,不是嗎?”低低的聲音,篤定裡夾著戲謔。
微側轉臉,她的唇,與他的面頰只隔咫尺,近得都可以感覺到他頰上挾著體香的溫度,灼燙她那點微弱的自哀,逼退去她的惝徨,一種斬斷所有軟弱怯懦的絕然染滿眼:“是的,從我入宮時,就已經決定了,我的命運,終會握在我手。”
“你選的路,我陪你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但是,有些話我不便多說,有些東西,知道得太多,其實對你反而有害。”楚玉貼近她的耳低聲道:“以後,對誰都不要再問為什麼皇上厭惡太子,這是朝野上下人人的禁忌,但是,你想,一個為保護自己孩兒煞費苦心的父親,一個用盡手段暗助自己孩兒的父親,真的會厭惡他嗎?不要被表面的東西迷惑,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你要自己辨清假相後的真實面目,我只一句話,傻丫頭,你記住了,這天下,這大居的帝位,將來,以後,都只會姓軒轅氏,絕不會另易他人。”
遲疑一下,他酌字緩聲:“你所疑惑的,真想要知道其中的隱情,只能當事人,太子自己有一天告訴你才對,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想,太子。。。。。。一定。。。。。。”他話音漸沒,細微弱去,挨近的頭顱慢慢離開她的耳邊。
小茵詫異,移眼瞧去,完美無缺的臉上,彌著濃濃不化的複雜神色,情緒變幻莫測,似風雲在眼睛裡翻湧疊亂,緊緊抿著的唇,像是把什麼話閉阻在口中,不能吐,不可述,生怕只句片言一吐出,就真的發生什麼會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楚玉。。。。。。”不解他的突然變化。
他突然用力握緊她的手,緊得她疼得厲害,皺眉幾乎要叫出聲責怪他的魯莽,卻又忍下,他一向雖灑脫無物所拘,但卻知禮得體,這樣,必是有原因。
“傻丫頭,我。。。。。。我。。。。。。”說不出,什麼也說不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滿腹的感覺,卻無法轉化為詞彙,說不出來。只覺得,第一次,這樣的沒有自信,沒有把握,感到無能為力的彷徨。
所有情緒,只能化做嘆息一聲,拉著她的手,兩雙手交握著,他無語看她,她疑惑相望,四目相對,各自心思交匯,她似乎懂他的心思,他亦若明白她的。
蹁躚意萬千,凌亂紛紛錯,覓不到原由,思不出,無處敘,無可傾露,鎖眉間,惟有相看無語,心事,誰人知?
秋風拂,多憑解意,淺池中一雙倒影,起微瀾,搖搖曳曳,細鱗水光裡閃著耀眼光澤,那道茜紅,那抹淡青,融合匯凝,瀲灩顏色旎旖,宛如霞落。
楚玉飲下杯中最後一口茶,抬頭看青空萬里,飛絮流雲,牽出淡淡暈白色,懶懶的伸了個腰:“已經過了午時,我